“娘娘不要听风就是雨,一个奴婢信口开河也可当真?”冷侵晴鼻子里哼了一声。
“奴婢敢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为实!”荷菊像狗一样爬到梅若絮脚下,“娘娘,若是大王不信,传人把箱子砸开就见分晓!”
“按理,一个箱子不值当,砸就砸呗,可是父王,”冷侵晴也嘤咛一声抱紧冷缺心脖子,额头轻蹭他后脖颈,
“记得父王曾说,那箱子仅芝麻花黄花梨材质便价值连城,其上复杂雕饰放眼天下怕是没几个匠人有此手艺,更何况它是太祖传下之宝物!倘若今日将它砸了,儿臣罪名坐实倒也罢了,反正祸名儿臣背着,可若是箱中并无所谓罪证,它岂不是白白牺牲?还搭上父王一世英名!父王细想想,儿臣之言可有道理?”
“撬锁!大王,撬锁总无碍!”
梅若絮腾地抬头,如溺水之人瞧见稻草,双眸放光。
“唉……”冷侵晴长叹一声,慢悠悠抬起头,摸摸鼻尖淡淡道,“看来娘娘是与我这小箱子杠上了。娘娘,须知万物皆有灵性,它本山野一木头,能有缘进入王室自然是天地造化几世修来,您一心要毁它,小心遭天谴!是了,莫非你嫉妒本宫拥有冷氏传家宝?本宫不是小气之人,你若看上与本宫言语一声便是,何必定要毁了它?”
“你!”
“你!”
两人隔着冷缺心都瞪起了斗鸡眼,那死亡凝视令身处夹缝中的冷缺心忍无可忍。
“来人!”他大吼一声,拍案怒道,“将那荷菊绑上绳子扔下池子,何时寻来钥匙何时拉她上来!”
“父王英明!”
冷侵晴嘴快手更快,口里夸着,双手早在冷缺心肩颈按摩起来,“父王当真英明!本来呢,这下池捞钥匙只须宫外寻一渔夫来,或是叫上一帮人下池探寻即唾手可得,只是那样未免人多口杂,难保今日父王看望儿臣一桩父慈子孝之美事,被人瞎传出去变了味儿,什么父不疼儿,君不惜臣,连潋晴宫都抄了,若传到石老将军……”
“父王还未糊涂至此!”冷缺心面色一冷,“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荷菊而起自然由她来了结。若非如此,日后旁的什么菊学样,父王堂堂一国之主岂非日日被奴婢左右?还有你,既有人证指你有罪总归嫌疑在身,如今也莫忙着献殷勤,先去把那官皮箱取来,待嫌疑摘干净再表孝心不迟!”
“极是,父王所言极是!”
冷侵晴当即带梅若絮与五公公进寝殿取来官皮箱搁于冷缺心身前案几,随后警声屏息退于冷缺心身下左侧就着红木三弯腿杌凳坐下。
其实早有眼尖侍女搬来一把朱漆描金花鸟云纹交椅挨着冷缺心右脚放下,但被梅若絮毫不客气抢先占据,冷侵晴倒不计较摆手示意欲再去搬椅子的侍女退下。
三人翘首望着灯火通明的荷池各有心事,一时都无话,唯有钟摆嘀嗒响。
约一盏茶时分,五公公进来回话说捞上一枚铜钱。
约两炷香时辰,五公公又进来回话说又捞上一枚铜钱。
约半个时辰后,五公公再进来回话说还是捞上一枚铜钱
……
如此五六次,眼见冷缺心面露倦意,冷侵晴跪下赌咒发誓说决无谋害太子之心更无谋害太子之事,请求冷缺心回宫歇息。梅若絮自是百般阻拦。
冷侵晴无奈,便请求冷缺心应允她为他备下宵夜解乏,梅若絮自然又是横加干涉。
“倘若公主在汤水点心中下药趁机换掉箱子……”
“娘娘不是无脑之人,怎会说出如此无脑之言!都说了此箱独一无二我上哪儿去寻第二个一模一样的?再说父王何其威武,我若下药岂有不知?”
“若公主早有预谋,早早请巧匠做个赝品也非难事!大王一心信你大意中招怕也极有可能!”
“若如此说,那也好办,梅妃抱着箱子看着我们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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