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道阁阁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冥官是背对着他的,为以防过于刻意明显,冥官站在了离衣柜较远的书桌之前,自崔九重进屋之后,也并无什么动作。
“有两个人,擅闯了阁中禁地。”崔九重淡淡开口,声音里似乎并无什么恼意或寒意,“他们消失在了这座房间的附近。”
“消失?或许是他们之中有人动用了能够空间转移的法器吧。”冥官回道,也未表露出丝毫异样。
崔九重好似没有听见冥官的话,他迈步走进屋中,边走边道:“我来此并不为捉捕他们,毕竟惩罚早已执行,他们擅闯禁地的罪过就此抵消。我只是来确认一番,他们有没有遭受不该遭受的意外。“
“怎么,阁主觉得我会无缘无故,袭击两个与我同为天道阁访客的陌生人?“张子珩看着白发的阁主从他身前走过——他心知自己绝非这位阁主的对手,但这障眼法乃是他们冥府官差最为精进之术,在这一点上骗过阁主的眼睛,应当不成问题。
只要柜中的那两人不要动,不要出声。
崔九重闻言停了下来,那双矜贵而神秘的异瞳缓缓将张子珩锁定,他依旧面无表情:“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他们去到了哪处禁地。”
“此话何意?”
“你不好奇,与你同行而来的那位冥官,跌入湖中后,去到了哪里吗。”崔九重说道,仿佛要将张子珩看穿,“即便你并不在意他是生是死。”
张子珩不知阁主为何会忽而提起这个,他并无怯意地与崔九重对视着,在崔九重身后,正是那藏着两个人的衣柜:“他的死,难道不是阁主亲手所布设的么?阁主有话直说便是。”
“我从不做违背因果之事。他会落入湖中,全因他当年埋下的‘因’——十三年前,他曾来过此地,将当时的同行者推入湖中。”崔九重并不将张子珩所言视作冒犯,语调仍是平淡,“他不过是看到了当年的同行者所化成的虚鱼,因而被心中的恐惧所压迫,跌入湖中。”
张子珩不置可否,只捕捉了其中一个陌生的名词:“虚鱼?”
“落入湖中之人,在湖底巨宫的穹顶结成巨蛹,经由七年,化作虚鱼——仍留存着为人时的记忆。”崔九重道,“他们二人,便是擅自进入了湖底巨宫。”
“原来如此。不过,这与我何干?”
“与你同行的那位冥官,此时也正在湖底巨宫。”崔九重道,语调中难得染上了一种大概算是意味深长的情绪,“若只有你一人回去复命,恐怕会很麻烦吧。”
闷热的、狭小的空间几乎要让季裁雪无法思考。
他集中精力听着外面那二人的对话,此时心中愈发确定他们在那所谓的湖底巨宫里遇到的昙霜仙尊是崔九重假扮的,江海海会突然走火入魔,也必然是出自崔九重手笔——这便是崔九重所说的,“惩罚早已执行”。
可是,如果崔九重能假扮成昙霜仙尊——亦即崔九重能模仿昙霜仙尊做出傀儡,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他知道昙霜仙尊的真名与生辰八字,并且收集到了昙霜仙尊的血液。
前者如何实现,季裁雪一时还想不到,但他知道崔九重若真达成了后者,那十有八九是通过与昙霜交手获取的。
而且,昙霜必然在此战中受了伤。
季裁雪嘴唇紧抿,一边继续听着那二人对话:
“阁主的意思难道是,能将我的同行者完好无损地从湖底巨宫的蛹中救出?那又要我拿什么作交换?”
“不说湖底的蛹,就连已经化作虚鱼的人,我都能让他们重新退回人形。”崔九重道,“只要有另一个人留下。”
话音落下之际,季裁雪忽而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些。他不敢乱动,只默默转动眼球看去,却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海海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阁主说笑了,难不成阁主以为,我会为了他而自己留下?”
季裁雪耳旁的声音已经模糊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江海海缓慢地、似乎很吃力地站起,不再依靠于他。他看着江海海抬手朝柜门推去,他伸出手想阻拦,却被江海海蓦地推开。
衣柜门被轻而易举地从内推开,施展在此的障眼法瞬间化作虚无。被推开后险些失去平衡,倚靠在衣柜侧板上的季裁雪怔怔地抬起头,正看见江海海在此时回望,给了他一个痛苦的、空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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