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月份木下肃去了维也纳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他都不曾与她联系过,而她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同时也担心他学习繁忙,不敢打扰他,也就没有询问木下家该如何联系他。
“我才安顿下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马上给你打电话,还有什么不满?”木下肃也没有跟樱井安客气,理直气壮地回答。
“哼!”尽管这么回答,樱井安脸上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在那边生活怎么样?”
“嗯,还好吧。”
樱井安都能在脑中勾勒出他此刻的样子,倚靠在桌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或许在敲着桌子,或许在无意识翻着什么,几乎与她一样的习惯。
“语言学得怎么样了?可以用德语与人交流了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木下肃想也不想地回答。
“哼,你以为你是谁?”樱井安立刻反驳,“才去了维也纳三个月就变成这样了,真是……”
“安,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来吧。”木下肃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认真地说。
“……”樱井安蓦然停住话头,沉默。
去维也纳?
那个地方,她可以去吗?
如今她根本没有找到自己的方向,又要如何决定自己未来要去哪儿?
最终,她只能淡淡回答一句:“再说吧。”
“好吧。”木下肃无奈接受了这个答案,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初赛结束了吧?结果呢?”
“我是第二名。”樱井安省略了其中的过程,直接告诉他结果。
木下肃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第一名是迹部晴美?”她们俩的竞争已经维持了很多年,所以木下肃立刻就猜出来了。
“对。”樱井安莫名地有些烦躁,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一个星期,但是这一周中她没有碰过钢琴,也尽可能地避开关于比赛的话题,相关的活动她只参加了一个,就是音乐社的总结。这几周进行初赛的选手很多,社内按惯例会进行一个总结。不过那个时候她有充分的准备,也不觉得第二名有什么不好,所以很坦然。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坦然。
但是此刻木下肃意料之外的电话却让她莫名烦躁。
几乎从出生起就认识木下肃,过去的樱井安从来没有试图在他面前隐藏过情绪,而来到这里的她也是一样。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对这个结果很在乎?
双方都沉默。
木下肃应该也听出了她声音中隐藏的情绪,所以正在想该怎么说吧?
等了许久,木下肃终于开口了:“如果在意,下次就把冠军拿回来。”
樱井安揉捏着抱枕:“冠军……”她还是没有想出来,究竟这个冠军对她,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虽然曾经下过决心要为过去的樱井安去争取这个冠军,但是等到如今真正要比赛的时候,她又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
比赛很辛苦,因为要练习,而她想去看网球部训练,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已经开始的比赛。这周结束了东京都大赛,意味着关东大赛就不远了,尽管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关东大赛第一场比赛之后,手冢就要离开了。
如果不抓紧时间给他留下印象,她恐怕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尽管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贪心,但心里真正的声音却骗不了自己,她希望与手冢有更多的进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是个好朋友。
随着分别时间的日益临近,她的心里时常会有一点点忧虑滑过,但总被她自己强行按下。
听樱井安如此迟疑和不确定,木下肃换了一个话题:“那么,手冢呢?”
又是一个她不愿提起的话题。
“你说过,你需要想一些问题,等你想出答案来,就会告诉我,那么现在,你有答案了吗?”见她没有回答,木下肃又加了一句。
“没有。”觉得木下肃可能马上就要插话了,她赶在木下肃之前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想,最迟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会有答案了。”
那个时候,全国大赛结束,她要升学,手冢要去德国,一切会在那个时候见分晓。
“明年……”木下肃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奈,“好吧,那随便你吧。”
樱井安轻轻笑开,没有回答。
“晴呢?最近怎么样?”他的关心又转移到另一个好友身上。
樱井安撇撇嘴:“还不是老样子,总是跟我作乱,班级事务倒是管理得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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