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着急着送寿礼,对待席小姐少了点耐心。”
寿礼是江祁景借此表达合作的诚意,自然不会马虎。这一块白玉质地致密细润,颜色温润淡雅,仿佛常年浸着水似的,上面有浅浅的花纹,格外讨喜。
“你知错就好。教训了就要记住,下次不得再犯。”席老夫人满意地打量着白玉,“不错,稍微能见人。这上面的花是什么花?”
云及月挑了挑眼尾,胡诌道:“也许是昙花,想祝贺您寿比昙花吧。我先走了,你慢慢想。”
刚才那话乍一听没问题,然而细细想起来,老夫人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寿比昙花,这不就是骂她吗?
云及月对她的跳脚丝毫不理会,拿出小镜子开始补妆。
然而不过转眼间,餐厅里猝不及防地爆发出了更大的喧闹,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肃然。
人群里,席暖央的声音微微抬高;“奶奶!您是不是心脏痛?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席老夫人捂着心口,脸上所有皱纹全拧在了一起,虚弱地喘气道:“你给我拿药去,及月上来扶我……”
云及月轻轻撇唇,缓步移到了角落,并不打算参与到这拙劣的戏码中。
所有人都因此乱成一团。
等席阑诚和江祁景从书房里赶过来时,席老夫人坐在主座上,一脸苍白虚弱,气若游丝。席暖央捧着热水杯,心疼得快掉眼泪了。
周围的人散了七七八八,似乎是特地为一场问罪在做准备。
席阑诚厉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席阑诚有些尴尬,再次确认道:“也就是说,是及月……气到了母亲?”
席暖央将瓷杯放在一旁,站起身,轻轻道:“爸,及月也是无意间才说了重话。奶奶能理解的,只是想要她一个诚恳的道歉。”
云及月捂唇,故意笑得像是被风吹起的铃铛,清脆又刺耳:“你奶奶犯的是什么心脏病啊,都快晕过去了,手里的玉还捏这么紧,生怕磕磕碰碰到了这宝贝。是我送的玉太有灵性了吗?”
席老夫人又面无血色地捂上了心口。
这算盘打得可好了。就算真是装的,云及月为了给席家面子也必须得赔罪。如果一向嚣张跋扈的云大小姐真的道歉了,往外一传,别人都觉得她心虚,哪儿会去想真相。
席暖央侧过头,温柔的声音多了几分急迫:“祁景,今天是奶奶的大寿……”
祁景。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很自然,好像已经喊过了很多遍。
江祁景神情冷淡,没有对她逾矩的称呼表现出任何反感,却也没有回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并不把席暖央的小伎俩当一回事。
可看上去很像是默认。
男人的视线缓慢掠过席老夫人和席阑诚,唇角嘲讽地勾起。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计谋根本骗不过谁。人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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