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现在欧阳前辈说不定已经在附近了,只要我能想出办法熘走,这钱公子就是哭爹喊娘也来不及后悔得罪过我了…”郭泌握紧了刚刚从玉镯里拿出的一整瓶一步倒,心里阴阴的想着。
却说欧阳锋跟杨过这边。
那日洪七公告别了欧阳锋跟杨过之后,两人便打算开始寻找郭泌,郭泌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地下石室,欧阳锋跟杨过两人仔细看过第三扇门中的房间后,毫无所获,杨过想到这山洞中诡秘甚多,便自作主张挖下了墙上几个夜明珠,拣了其中比较大的一颗给了欧阳锋。欧阳锋没说什么,直接收进了怀里,然后又领着杨过去查看第四扇石门。
第四扇门只是一个石壁,两人摸索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机关,杨过心想:“若是阿泌在这,说不定便会给她看出什么来,现在这样,却是另人心里不踏实。”有监于他们时间有限,拖得越久,郭泌的下落越是难以找寻,于是他们便不再多花时间在那看不出什么的门上。
欧阳锋打算去闯那第一扇门中的迷宫,因为两人推测迷宫中必有许多陷阱机关,若是带着杨过说不定反而拖了欧阳锋的后腿。而杨过便打算去搜索第二扇门那身不见底的楼梯。两人分别之时,杨过对欧阳锋道:“义父,这迷宫看起来似是平静,但也不晓得那人在里头加了什么歹毒机关,亦复您虽武功高强,但还是小心为上。”
欧阳锋感觉到了杨过话语中的关心,心中温暖之馀却又觉得尴尬。于是粗鲁的回道:“老夫闯江湖的时候你这臭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这皮衣拿去穿上,免得不小心死了,老夫找谁整治去。”说完,便将那极雪重蛇的皮衣扔给了杨过。杨过呆呆的接住,心想:“义父这是怕我会冷吗?”于是也不打话,立刻将外衣脱下,将皮衣穿在了里层。
欧阳锋见杨过满脸憨样,骂道:“明明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老出现郭靖那溷小子的表情?这皮衣可是泌丫头缝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我以后西毒门下唯一可以拿来跟黄老邪那件软猬甲比肩的宝物,你可不许给我弄丢了。”杨过听了,面现喜色,想道:“义父恢复了记忆以后,虽然对我老是凶霸霸的,其实却仍然很关心我。”口中答道:“命在衣在,义父请放心。”欧阳锋听了点点头,又道:“我对你虽然没什么成见,但以后那蛤蟆功不许你用。杨康当年杀了克儿便是为了学我武功,再怎么样,这武功也绝不能让他儿子学走。如果你不听,以后我便亲手杀了你。”
杨过听了,喏喏应是。他心中也知道欧阳锋这样便放了他已是非常难得,自己若还有什么妄想便天理不容了。他想道:“我当初拜了义父便只是希望他教我解毒之法,用心可说非常不纯。可是义父这些年来为我奔波,疼爱的心意却让人难以报答,现在我知道父亲当年杀了他侄子,他却仍然这样对我,我难道还能贪图他的武学吗?无论如何,以后就算是毫无成就,我也绝不从义父身上学半点功夫,并且以后当如侍奉亲父一样的侍奉他,便当是报了他一片真心待我之恩,也顺便为父亲偿还少许罪孽了。”
言罢,两人分道扬镳,杨过自小生活在古墓之中,身上又有刚刚从石壁上挖下的夜明珠,所以这阴暗的楼梯对他并不构成困扰,他仔细小心的往下而去,心中只希望自己选的路会是正确的那一条。
杨过一边走在黑暗的楼里一路往下,心里一边又想着:“义父虽然说阿泌的毒已经控制住了,体力也已渐好,可一个没有内力的弱女子落在敌手,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现在说不定便等着我们去救她呢。我一定得快点赶上。”于是脚下便走得又更快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突然发现,我找了一个多月的“注音简体输入法”…其实yahoo输入法就有支援,而且yahoo输入法我很早以前就装了,只是从来没在用。原来,偶辛辛苦苦、踏遍网海要找的东西…就在我家(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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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绝食的马
杨过走了不知多久,便发现这楼梯已经到了尽头,但见尽头处又是一扇大门。杨过心中存了一些小心,便将手掌隔着衣袖去推了推门,想不到那扇大门一推就开,连锁都没有上。杨过心想:“看来那人走的必定极为匆忙,连门都来不急锁上,我走这楼梯走了这么长时间,那人还要带着阿泌,说不定也才离开不久。若是我动作快点,一定能找到那人踪迹。”
想到这,杨过一颗心便热了起来,于是也不迟疑,抬脚便穿过了那门。只见那门后又是一个石室,只是其宽阔程度说是一个广场也不为过。杨过注意到这广场边脚有几个马厩,马厩之旁有一个小门,跟一扇窗户。窗户中隐隐透出烛光。杨过见了,急忙将夜明珠收进怀里,伏低了身子从窗户的缝隙里窥看。
从窗缝中,杨过看见里头有一个仆役打扮的老人正打着呵欠,拿一盆水在洗脸。看那房中简陋的模样,这人八成便是被留在此处照料马匹的仆人。只是不晓得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潜伏,杨过想了想,便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他进来的大门狠狠砸了一下。
“哐!”
碎石砸中大门的声音既大又响的环绕在这地下的广场当中,听起来既刺耳又突兀。房里那人骤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上一抖,便将一脸盆子水都给翻到了地上。杨过推测他很快就要出来,于是猫腰钻进了一旁的乾草堆里。果然,那老人随手拿了一跟木棍,小小心心的从门后走出来查看。马厩跟那房间离门口并不远,老人提着油灯站在门口,已经足够把大门的样子照得清楚。
老人看了看大门已经打开,嘴里低低的抱怨道:“就跟少爷说过这门得加个锁,现在没事便自个儿开来开去,乌漆摸黑的,这吓不吓人阿?”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将那大门给带上,带上以后,还不死心的搬了一块石头顶在门后,想必是怕这门等等又无风自动。
那老人把门顶上以后,骂骂咧咧的又回到了房中,杨过侧耳听了一下房里响动,猜测是那老人正收拾刚刚被打翻的脸盆。果然,老人过没多久,便又拿了水桶出来,杨过见了纳罕想:“这人提着水桶,难道是这地底下有什么水井或者山泉可以打水吗?”只见那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过不久果然提了一桶水回来。杨过见过了这么久,周遭都没有别的人出现,照理说如果这地方藏有其他高手,刚刚的动静也足以惊动他们了,可见那位神秘人抓走郭泌之后必然是带走了所有人,否则这地方看起来不会这么冷清。
似乎是要证实杨过的想法一般,老人过了不久走出了石屋,转进了马厩。杨过便趁空从乾草堆中熘了出来,爬到马厩顶上。那老人也不迟疑,直直到了马厩最底部。那边有一匹黑马,杨过远远的看不出来,一直到那老人的油灯移到进前才发现过来。
老人从旁边铲了一些乾草给那黑马,然后一屁股坐下,对那黑马说:“大黑阿,你也别心情不好,这你还年轻不是?主人死了,你可以另找一个主人阿,一直不吃不喝的,难不成是想要殉葬吗?若不是少爷发现,你说不定就这么活生生的给跑死啦。”杨过听了,大感有趣,这马夫一定是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太无聊了,竟然跟马儿说起话来。
只听见那马夫又继续说道:“你看,现在所有的马都被拉出去了,等到了少爷的地头,说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平常还能出去跑跑熘熘。可就你,得跟我一起待在这地下,也不知道哪天才能等到少爷再来。”那马夫说完,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那匹黑马道:“你再不吃东西,过不久这地下可也没人陪我啦。”说完,又拿起一旁的刷子刷了起来。一边刷,一边喃喃的念道:“大黑,你说说,这少爷搞了这么个大洞是干什么的?这些有钱人阿,脑子都抽了。家里闲得没事干,就弄些让人没头没脑的玩意儿。大黑,你说说,这大洞该不会是少爷以后用来当宝库的地方吧?咱以后都有钱啦,看宝库的人,能穷吗?你说。”
杨过听到这里,心知再也没什么好听的了,便一个翻身跃到了那马夫面前。那马夫心里毫无准备,唬的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喊,却被杨过一伸手点了他身上大穴。那马夫发现自己喊不出声,连身体都麻麻的动不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咕噜噜的滚来滚去,瞪得差点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杨过笑道:“老人家,你别喊,我是从上面下来的,不知道这山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大洞,所以好奇下来看看,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一边说,一边拿出怀里的夜明珠道:“我家里可也有点钱,你看,这夜明珠不错吧?我可用不着偷你东西。”
那马夫本就是个贫穷人家出身,什么时候看过这么大的夜明珠?顿时便将目光放在那夜明珠上转也不转,整个人竟是呆了。杨过见了,温声哄道:“这种东西我家不知有多少,老人家,不如你给我说说这大洞是怎么回事,我这颗珠子便送给你,怎么样?”说完,又想到这马夫被他点了穴道,便又说:“如果你同意的话,便眨眨眼,我解了你穴道,如何?”
那马夫听了,便立刻眨了眨眼,杨过轻声一笑,便解了那马夫的哑穴,口里抱歉道:“老人家,可不是我信不过你,但我刚刚听你说话,这里好像是什么大人物的地方,我担心一放了你,你便跑去报信儿,不然你先说,我听了满意,便立刻放了你,这珠子也可以给你。”那马夫听了,嗑嗑巴巴的说道:“大侠也不用担心我一个老头子,老头子我可是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只是你要听些什么呢?老头子只是家里揭不开锅,无儿无女的,一个人待在家乡都快饿死了,被这里的主人拣回来当个守门兼打杂。这里很少人会来的,就是这里主人,我也只见过他三次。”
杨过听了更感到好奇,问道:“那这里主人是做什么的?”马夫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大家都喊他少爷,老汉我也喊他少爷。”杨过听了又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守在这的?”那马夫回道:“大约是半年前吧,老汉长年待在地下,一个月只有一天可以出去透透气,详细时间也记不得了,少爷只是要我守在这里,哪都不能去,就是这楼梯我都没上去过。”杨过听了又问:“没上去过?你不是说会出去透气的吗?”那马夫又说:“少爷每个月会派个人来把我带出去,怎么出去的我可不晓得,少爷说过这里头很多机关,乱走会送命的。”
杨过听了,心中疑云更盛,照理说,如果有人弄了这么大一个工程,一定会派很多人来维护把守,可是这偌大地方,竟然只有一个老人,实在是非常不合理。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你会在这里打杂到什么时候吗?”那马夫说:“不知道,不过,少爷说过这里还没完成,好多东西都还没搬进来呢。等完成了,他会派很多人来这里的,说穿了,我也不过是个看守工地的…不过,几天前这里有很多人阿,都是昨晚才走的呢。”
杨过一听,登时来了精神,问道:“很多人?都是些什么人阿?”那马夫说道:“就是少爷的护卫,还有一些漂亮的侍女,还有两三辆马车跟好几匹马。那时候这马厩可热闹啦,现在只剩下大黑罗。”杨过又问:“那些人是来等你家少爷的?”马夫说:“当然,不然难道是等我的?少爷几天前来这里,说是要办什么事情,那些人都是少爷带来的。少爷来了以后,一个人也不让跟,一个人就上楼梯去啦,后来少爷回来了,手上还抱了一个女的。”杨过听了又问:“那那个女的呢?”
马夫听了,说道:“这少爷要的人,难道还会留在这里陪着我阿?少爷把那女的放上了马车,没多久大家就走得干干净净,下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啦。”杨过听了心里暗恨,这可恶的神秘人,竟然抱着阿泌走来走去,还放到马车上,他想干嘛?
那马夫却感觉不到杨过情绪,继续说道:“你可不知道,少爷把自己的马车都让出来给那女的,我远远见了那女的半面,那可真是仙女一般的人阿,怪不得少爷会专程跑来了,如果是我阿…”杨过听了只觉得越来越冒火,于是粗鲁的打断那马夫道:“见过就见过,没见过就没见过,什么叫做见到半面?”那马夫却得意了,回答道:“我就是远远见了那女的侧脸嘛,这不就是半面吗?那女的似乎生了病了,眼睛一直都闭着,难怪少爷这么着急,忙呼呼的就把大家叫走了。”
杨过听了,心里肯定那必是郭泌无疑,只是现在也来不急去通知欧阳锋了,而且欧阳锋选的是迷宫,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于是杨过又问那马夫道:“你家少爷什么方向走的?我也想去看看那仙女一样的人。”那马夫听了说道:“小伙子,你可别妄想啦,少爷的人,怎么会随便让你看呢?不过,他们就是往那走的,至于怎么走我可不知道,我没离开过这里。”杨过随着马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只见到一片漆黑,闷声道:“你家少爷怎么弄个地方也这么黑洞洞的?不觉得闷吗?”那马夫说:“少爷来的时候,当然会有很多人亮火把啦,你走远点儿,都可以看见墙壁旁边的火盆呢。只是少爷走了,当然都熄了,老头子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不能浪费嘛。”
杨过听到这里,点点头道:“那我可跟你借匹马啦,我急着要看仙女呢。”那马夫说:“大侠,大黑已经两三天都不吃东西了,你把它骑走,可不是要它的命吗?”杨过听了,问道:“为什么不吃东西?”马夫说:“这大黑的主人本来是少爷的一个护卫,后来听说来这里的路上犯了错,被少爷处死啦。那护卫死了以后,大黑就不吃东西了,再劝也没有用。不信,你就去试试。”杨过听了,把那颗夜明珠放进老人的怀里,说道:“过一个时辰你就能动了,如果有人来了,你就说遇到强盗,把马抢走。这样你就不会被罚了。”说完,不等那马夫回答,便迳自去牵了大黑出来。
那大黑似乎真的通人性,杨过骑上去以后,怎么样鞭打它也不肯走。杨过急得没法子,心想这黑马竟会因为主人身死而绝食,实在比得上历史上关公的赤兔与秦叔宝的忽雷驳了,历史上这两匹都是通灵的名驹,主人死了以后都绝食而亡,杨过心中泛苦,这种时候来一匹灵马,真不知道是老天厚赐还是故意玩我?想了一想,只好下马凑到大黑耳旁说道:“大黑,我现在去可是救人,非常的赶时间,你就当做是为你主人积德,帮我一次,说不定你死了以后,上天可怜,你还能见到你主人呢。那位少爷杀死了你以前的主人,如果你肯帮我,我便答应你,终有一天杀了他帮你主人报仇。我说的话一定做到,你要是愿意帮我,便吃点东西,我得快点上路了。”
或许杨过说的话真的管用,那大黑听到杨过肯为它报仇,便拿脸蹭了蹭杨过,然后慢条条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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