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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覆玄金甲胄,肩兽龙纹图案,臂甲臂禳皆泛着幽幽寒光,英气逼人。
与那冰冷森然的甲胄相反,此时宋奕周身的气息却格外柔和近人。
在瞧见从被衾里探出的那张迷糊茫然的脸时,他更是俊眉轻扬,眼角眉梢间的宠溺之色几近溢出,瞧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
二人一躺一立地对视了会儿,他率先开口。
“醒了?”
一贯清冷的嗓音此时带了些谑笑,计云舒定了定神,抱着被窝坐起了身。
“几时了?”
宋奕无奈轻笑,坐上榻轻柔地替她理着糟乱的头发,回道:“辰时二刻了。”
“那陛下还不动身么?”她疑惑。
宋奕缓缓收了手,眸色暗伤,似乎有些失望。
“朕这一去,再相见恐要到明年了,云儿不去送送朕么?”
计云舒怔愕了一瞬,心道原来他是在等自己起床送他。
哦,也对,为国征战,是该去送一送。
她一拍脑门,佯装懊恼道:“对对对!瞧我都睡迷糊了,琳琅,快去打热水来!”
宋奕眸色微亮,眉心舒缓了些,忙扶着她下榻洗漱,心道她心里多少还是念着自己的。
“你慢些。”他跟在她身后叮嘱。
兵荒马乱地梳了妆用了膳,计云舒随着宋奕来到了承天门外。
冗长宽广的宫道上,乌压压的黑甲兵一眼望不到头。
精兵列阵,长戈森森,玄底白字的宋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威严不可侵犯。
列阵最前方有一架五爪金龙嵌顶的玄黑銮驾,想来是供宋奕行军歇息的。
銮驾两侧的战马上分别坐了两黑一白三道身影,穿黑色甲胄的是凌煜和车勇,而穿白色甲胄的则是刚被加封为左将军的寒鸦。
计云舒蹙眉,抬头问宋奕:“寒鸦才刚加封,没有任何行军打仗的经验,陛下便要带她上那凶险的战场么?”
“她向朕主动请缨的。”宋奕解释道。
原来如此。
计云舒悻悻闭了嘴,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哭声,是太后扶着宫人的手踉踉跄跄地来了。
她二话不说扑到宋奕身上便大哭起来,计云舒适时从宋奕手中抽回了手,识趣地立在一旁。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宋奕是上战场,瞧着罢,太后且不知要哭多久呢。
宋奕瞧了眼倏然远离的计云舒,有些无奈,只得轻拍他母后的后背以作安抚。
待自己离宫后,她二人之间尚不知是何等情形呢。
云儿性子冷淡又不喜他母后,定是不会去主动寻麻烦,可却不知他母后会不会折腾云儿了。
虽说留了高裕和影卫在宫里时刻关注着,他却仍旧放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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