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倒没听说过救美要选地方。” 燕青说罢使出“燕子翻云掌” 向僵尸击去。
他一般与人交手都是见招出招, 寻对手破绽, 很少主动出击, 但今日他知道遇上了前所未见的高手。 刚才他用雪球偷袭, 已用了八成道劲, 僵尸竟轻易避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发暗器失手。
僵尸见他这几掌灵敏轻巧, 又绵绵带着后劲, 不敢轻敌, 往后撤了几步将燕青的掌力化开, 然后手腕一翻, 双掌像散开的莲花瓣一样向燕青周身拍来。 燕青从未见过这样的掌路,又感到他掌风中阴寒之气甚重, 便不敢与他对掌, 一步步向后退去, 想找出他的破绽, 但他出掌太快, 有破绽也是一纵而过,根本无法抓住。
燕青忙于招架, 自知对手武功高于自己, 暗暗寻思该怎样破解? 忽然瞅见左手屋檐下有一根特别长的冰柱, 心中顿有一念。 他边打边退向那冰柱, 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正准备回身要去取冰柱, 却听见“啪”的一声, 僵尸一脚将那冰柱踢掉。 “他竟能看出我的心思!” 燕青心中又是大惊, 这是第一个能看出他心思的对手!
只是一愣的功夫, 僵尸已一掌拍到燕青的胸口, 燕青虽在交手时就运起碧霞功护体, 但这一掌还是让他体内有翻江倒海之感, 往后急退几步, 胸中有一物掉倒地上“叮当”作响也顾不上了。 燕青定住神后, 见僵尸体没上前, 倒是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硬物, 对着月光细看, 原来掉出来的东西是燕青在大名府时史良玉给他的军牌。
“你是承德精锐营的人?” 僵尸端详那军牌后问道。 燕青见他脸色有所缓和, 好像对精锐营没有反感, 便点头。 “你在精锐营中居何职?” 僵尸又问。 “我是管营参军。” 燕青随口将史良玉原许诺给他的位置说了出来。
僵尸点头,接着问:“你到这齐王巷来干什么?” 燕青道:“我奉史督统差遣到东京来办事。 办完后想见一见我表妹。” 说着燕青向徐姑娘望去, 徐姑娘满脸惊愕望着他。
“她是你表妹?” 僵尸面露狐疑。 燕青道:“是, 我,我…” 燕青说到这里故意结巴, 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和表妹多时未见, 就约今晚在齐王巷碰面。” 僵尸听了竟露出笑容, 道:“敢情是我搅了你们这对野鸳鸯约会?”
燕青道:“不是, 是我们没选对地方。” 僵尸听了这话, 脸上显出满意之色, 又把他们俩打量一番, 见他们郎才女貌的倒是一对璧人。 他把军牌向燕青一扔道:“收好你的东西, 以后约会选好地方。” 说罢飞身而去。
徐姑娘见他走了, 望着燕青道:“你好…” 她那“不要脸”三个字还没说出来, 燕青突然把她一抱, 搂在怀中, 一手将她头按在自己肩上出不了声, 另一手在她背上摸着, 柔声道:“我好, 我好得很, 就是想你想疯了。 好表妹, 这次跟我走吧。”
听到远处房顶上有一轻声冷笑, 又有一阵渐远的飞跑声, 燕青还抱着徐姑娘, 直到确定再无声音, 才松开手道:“对不起。” 说完脸一侧, 等着她一巴掌扇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 巴掌没过来, 却听到她轻声说:“谢谢你救了我。”
东京齐王巷(三)
燕青回过脸来, 见她也侧着脸, 说完这句话后又将头低下。
见她有害羞之态, 燕青心中微微一动, 道:“其实你也救了我, 若你不再这儿, 我今晚无论如何脱不了身。”
他说的是实话, 他自出道以来,在步下空手与人交战还没输过, 今日是他头一次碰到对付不了的敌人。他学的武功很杂, 十八般兵器, 马上步下, 相扑弓弩都会, 其中最精通的就是相扑。 相扑是贴身的打斗, 只要对手有一个破绽被抓出就不愁不破, 以前他碰到比自己强的对手, 都是想一些计策让对手着套, 然后攻其破绽, 将其制服。 但这僵尸好像不同, 武功比他高不说, 反应也快, 一般的计策根本瞒不过他。
燕青此时脑中又想起僵尸莲花瓣状的掌路, 下次碰到他怎么办? 该怎么破他的掌路呢? 他一下子想呆了。
徐姑娘见他发呆, 不知为何, 就问:“你不是去了梁山吗? 怎么会在这儿?”
“我奉命下山办一点事儿, 顺便想找一找麦大哥。” 燕青想宋大哥一行来东京是头等机密的事, 即使信得过的人也不能随便说出, 接着转移话题道:“你找到爷爷的下落了吗?”
“现在知道他被关在‘*堂’, 那里防备森严, 我根本无法进入, 所以我想找麦宗文, 他若知道爷爷落难, 一定会想办法的。”
燕青自语:“*堂?” 这是高俅掌控下的关押要犯的地方, 高俅把她爷爷关在那儿, 难道他也对圣光杯感兴趣? 圣光杯背后有什么秘密值得他这么关注? 看来一定要找到麦大哥, 把这一切弄清楚。 他心中的好奇和疑惑越来越大了。
看徐姑娘这么个娇嫩的女子和“*堂”联系起来了, 燕青不禁担心, 对她道:“你千万不要自己去‘*堂’, 先找麦大哥是对的。 还有你现在生计有没有问题? 你在汴梁城有没有和其他景教之人联系上?”
徐姑娘望着他问:“你知道我们是景教徒?” 燕青点头。 她又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燕青早想问这个问题了。
“我叫徐漫路。” 她轻声答。 “漫路, 这名字真好听。” 燕青想以后叫她“漫路”比“徐姑娘长, 徐姑娘短”的好多了。
“这名字是爷爷取的, 他说作景教徒就要走天国的路, 这条路是好漫长的。”
“漫路,你父母呢?” 燕青见她只提爷爷, 就问道。
“我记不得父母, 他们早就去世了, 我是爷爷带大的。 爷爷教我读书写字, 教我经书和西方圣人的道理。 他自己不会武功, 却请人来教我, 他说我没有父母的荫护,就要学些武功自己保护自己…” 她说着仰起了脸, 又想爷爷了。
燕青听她讲身世, 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父母也是早亡, 只是他没有这么好爷爷。 但是卢员外收养他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让他有幸在富贵人家长大, 见多识广, 又学了一身的才艺。 从另一方面看, 父母的早亡成就了他的机会。
燕青心中感慨, 一时无语,见徐漫路上扬的脸在月光下透出象牙般柔和的光, 侧面显出很好看的弧线, 心道:“她其实很美, 这么出众的女孩子原是该学些武功防身的。”
徐漫路回头见燕青在望着她发呆, 又将头低下, 嘴角偷偷浮起笑容。 她低头道:“等爷爷救出来了, 我就去梁山找你。” 说出这句话她觉得脸都红了, 幸好月光下看不出来。
燕青点头道:“若爷爷没救出来, 你需要我帮忙也可以去梁山找我。” 这话一出口, 燕青便意识到自己的心好像不在梁山, 希望总有个什么事端让他能出来转一转。 他原本是属于北京城、汴梁城这样热闹的地方的。
看看夜已深了, 燕青对徐漫路道:“你住哪里? 我送你回去。”
“我在相国寺旁边的一个王大户的家里作打杂的丫头。 你得空可以去那儿找我。” 她心里开始希望再见到他。
“作丫头?” 燕青突然想起了什么, 浑身摸一摸还有几十两银子, 拿出来全部交到徐漫路的手里。 徐漫路想推辞, 但他已抓住了她的手, 道:“你现在需要。”
他的手温暖有力, 让她无法推辞, 于是点头, 动情道:“谢谢小乙哥。你不必送我, 我走了, 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我也会来找你。” 他说着对她灿烂一笑, 她见了一怔: 他是她曾经恨得要杀的敌人, 但现在他的笑容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依圣人之言, 爱你的敌人。” 她望着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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