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童赛花, 当朝枢密童贯是我的哥哥。” 童赛花轻声答道。
她是童贯的妹妹! 燕青心里惊呼。 这童贯和高俅、蔡京、杨戬共称大宋四大奸, 童贯身为枢密, 和高俅里外配合, 联手掌握了大宋的整个兵政大权, 可谓权高震主, 难怪这童府有如此气派。
童赛花见他发呆, 就道:“别管我哥哥是什么, 我们很少见他的, 我对你没什么门户之见。”
燕青听她话中有话, 便问:“你把我喊来, 真是要我货担上的货吗?”
“怎么我娘没跟你说为什么请你来?” 童赛花面露羞色, 又低头下去。
燕青回想童夫人看他的脸神, 猜出其中含义。 原来这童赛花今年也二十五岁, 一直待阁闺中, 嫁不出去。 那门当户对的官府贵族人家早听说这童小姐相貌性情都像男人, 根本就没有来说亲的。 童赛花到了二十三岁竟没有一个媒人上过门, 不得已童府降低要求, 不再求门弟, 跟外界宣称只要肯到童府上门做入赘女婿的都可以来提亲。 有那羡慕童家财钱权势的人自然慕名而来, 但没想童小姐还不想轻易俯就, 对来提亲的人百般考核, 千般挑剔, 不是对人相貌不满意, 便是对才华看不中, 热闹了一阵子这帮人也不来了。
童夫人一直为女儿着急, 劝她道:“你挑别人时也要看看自己的相貌, 你又不是什么神仙美女。” 童赛花听她娘都这么说也急了, 就发狠道:“我还就一般的男人不嫁, 我今生一定要找一个貌比潘安的男人!”
可小小的“金沙滩”一带能有几个出众的男人? 更别说貌比潘安。 童小姐的豪言一传开, 便再没人来童府提亲相亲了。
这日燕青扮成货郎进入“金沙滩”无意被童府一家丁看到, 那家丁见燕青好生俊朗, 便回来告童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外乡货郎后生, 相貌不同凡响, 好像和小姐说的那个什么姓潘的有得一比。”
童夫人听了大喜, 就赶紧让家丁把燕青唤入府中, 亲眼看过询问后, 觉得非常满意, 就赶快让童赛花来看看, 心想这次女儿肯定中意, 这门亲事再不能跑了。
燕青对童赛花自然是看不上眼, 他心里整日是李师师的绝色仙姿, 任何其她美女都容不下了, 何况这女生男相的童赛花。 但为了墙上的那幅“圣光杯图” 他又不想轻易离开这房间, 还得和这童小姐磨下去。
他装糊涂道:“我货担上倒是有些丝线, 也许小姐绣花用得着。” 说着他瞥一眼那个藏在角落里的绣花架。”
童赛花也瞟一眼绣花架道:“我对女红从来没有兴趣, 那个绣花架是我娘硬塞进来的。” 说着走到兵器架前道:“我感兴趣的是武功和兵器, 你有没有兴趣?”
“有一点吧。”
“你最喜欢的兵器是哪一样?”
“长棍。 长棍在战场上杀伤力强, 下了站场又可以把它当担子用, 实在用不着了还可以辟了当柴烧。” 燕青尽量从一个货郎的角度去评价兵器。
“我也是最喜欢长棍, 不过我喜欢它是因为我耍长棍最好。” 童赛花说着摸摸那根长棍, 又问:“那你第二喜欢哪个兵器?”
“鞭!” 燕青随口答道, 没想道童赛花喜形于色道:“我也是! 你是喜欢九节鞭还是十三节鞭?”
“九节鞭吧。” 燕青又随口说, 童赛花又惊呼道:“我也是! 那你第三喜欢哪样?”
“刀。” 燕青说完等着她说“我也是”, 却见她摇摇头道:“刀是我的第四样,我第三样是喜欢剑。”
童赛花坚持一路问下去, 十八样兵器中倒有十三样得到了“我也是”。 燕青虽觉得她的问题奇怪无聊, 但看在“圣光杯图”的份上,他还是耐着性子, 对这一个个重复的问题答下去。
童赛花见他的答案命中率如此高, 便越问兴趣越大, 兵器架上东西问完了, 她又走到书架前, 问道:“诗词中你最喜欢谁的?”
“当然是李杜”
“我也是! 那这二者当中你又偏爱谁?”
“很难说, 诗意随心意, 得意时自然爱李诗仙的浪漫大气, 郁闷时读读杜诗圣的深远凝重也不错, 诗词到了一定境界已无高下之分。 不过按我的性情, 终究是喜欢青莲居士多些。”
“我也是! 那你最爱李白哪一首诗?”
“将进酒”
“我也是! 这首诗最能体现李白的豪迈磅礴之气, 我一读便不能罢手, 那这首诗中你最喜欢哪句话?”
“天生我才必有用。” 燕青觉得今天是来赶考的, 只是这考官的反应太单调, 都是千篇一律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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