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低哑的一声轻唤,傅深酒的心脏狠狠一缩,疼痛,弥漫开来。
终究是没忍住,傅深酒转眸去看他。
纵然双臂被四个男人控押着,但他的身体弓着、如蓄势待发的毒蛇,胸膛前震荡的黑色领带、犹如嘶嘶作响的信子。
他一双猩红的眸子里隐了愧疚、期待、愤怒交杂的情绪,一瞬不瞬地凝着傅深酒撄。
只要,只要傅深酒给他一个类似于肯定的眼神,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但傅深酒只是神情无波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偿。
心尖被那股子焦灼刺着、扎着,薄渊爵温润的眉眼间终是渐渐溢出颓败来。
他又低低地唤了一声,“阿酒。”
傅深酒的长睫颤了颤,撇开了视线。
所有的苦撑因为傅深酒的这一转眸,在瞬间分崩离析,薄渊爵嘶吼出声,最后也不过两个字,“阿酒!”
他只是不想失去她。
但此刻,他还有什么颜面跟她说更多。
听到薄渊爵的声音,傅深酒的大脑里有一瞬的空白,紧接着,这四年间、薄渊爵对她所付出的片段在转瞬间将她的脑袋塞满,但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到今天这一幕的时候,之前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全都变成黑白。
闭了闭眼睛,傅深酒不自觉地捏紧了薄书砚胸前的衬衫。
捕捉到傅深酒的神情变化,薄书砚的凤眸悄然轻眯,紧迈长腿,转瞬就将她带离了大厅。
直到傅深酒的气息尽数消失不见,薄渊爵的神色终于完全萎顿下来,连紧绷的身体也乏了力。
约翰深看了薄渊爵一眼,亦抬步走了。
一直费力控着薄渊爵的四个男人和控着叶清臣的四个男人,在约翰抬步离开的时候,同时撤身,跟了上去。
薄渊爵刚被放开,一双长腿便绷出遒劲的弧度,要追!
叶清臣眼疾手快,双手落在他肩上,狠狠地将他向后推了一把。
薄渊爵一心都在离开的傅深酒身上,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一双猩红的眸子猛然刺向叶清臣。
叶清臣郁燥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薄渊爵。
薄渊爵终于冷静了些,再次看了眼傅深酒离开的方向,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直到良久以后终于安静下来。
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时,早已躲回到摄影室的摄影师将门拉开,捏着已经冲洗好的登记照片出来,扫视了一圈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一直淡然站着的霍小晚身边。
“这位小姐,那位先生和太太的登记照……”
他没说完,为难地看了眼薄渊爵的方向。
霍小晚的眸光落在那张登记照上,最后停在一脸忐忑的摄影师脸上,抬手打开了手包,淡声道,“多少钱,我付给你。”
摄影师脸上堆了点笑,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霍小晚抽出一张递给他,“不用找了。麻烦你把照片销毁掉。”
摄影师刚把钱接下,便觉身上蓦然一寒,惊疑抬头时,就撞上了薄渊爵阴戾的视线。
握着钱的手抖了抖,摄影师转身就想重新转进摄影室。
然而才走两步路,手上捏着的照片就被一股大力抽走。
薄渊爵没看那张照片,只将其攥在掌心,然后便阔步走了。
叶清臣跟了出去。
霍小晚掩下神情间的寂寥,顿了下才踩着高跟鞋跟了出去。
……
薄书砚抱着傅深酒从民政局二楼的办事大厅一路走下楼梯,直到穿过长长的走廊达到1楼的大门,这才停下来,垂眸去看怀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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