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说不清是悲哀还是愤怒:“你真让我失望。”
他慢慢从桌上起身,揉了揉被裴向云捏疼的手腕:“我将你捡回去,教你上阵杀敌,教你如何在乱世中保全一条性命,你又是用什么来报答我的?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裴向云垂下眼站在原处,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战场上的胜负成败确实是常事,但我教你欺师灭祖背弃他人了吗?”江懿一掌拍在桌上,震得原本七零八落的笔滚了下去,在地上摔出一片嘈杂的响,“我是如你一般背叛你了吗?说话!”
“没有,但。。。。。。”
裴向云刚想继续说,那阵熟悉又难熬的痛苦又卷土重来。
他只能紧咬着牙关,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物,急促地喘息几声:“师父真的不原谅我吗?”
江懿忽然觉得很累。
他自以为将自由交还给学生,让学生不受拘束和礼教便算做个好老师,却不想裴向云偏偏天生欠缺的就是这些管教。
温良谦恭让,一个也没学到。
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也挺失败的。
似乎终于读出老师眉眼间的疲惫,裴向云思索片刻后道:“那我去外面跪着呢?师父会觉得好受些吗?”
“我会吗?”
江懿随手抓起桌上的什么东西便向他砸去:“你根本就不懂,我们完全没办法正常交流。你就算跪到死我也不会原谅你。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怎么总是听不明白我的话呢?”
似乎是“死”这个字戳到了裴向云的神经。
他的眸中掠过几分惊慌,向后退了几步:“那我就跪到死,只要能让你消消气就行。”
“你爱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懿话音刚落,喉间便涌上一阵腥甜的味道。他闷咳了几下,呕出了一口血。
似乎是这口淤血终于将裴向云吓着了,他铁青着脸看了眼江懿,推开卧房的门离开了。
江懿用放在桌上的帕子草草地擦了下唇边的血污,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胸口堵着什么东西似的让人呼吸不畅。
他过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宠爱的学生兵戎相见。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裴向云并不是温顺的家犬,而是冷血的野狼。野狼不需要家和亲人朋友,只要给他一块肉便能为那人肝脑涂地。
而同样的,也能为了另一块肉毫不留情地抛弃旧人,奔向新的利益。
江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脚上的锁链“哗啦啦”地跟着他的动作响着,让他本就不明媚的心情更加阴霾。
外面的乌斯士兵似乎知道主帅与这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沉默地进了屋后只迅速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继而又沉默地从房中出去,只留下一个阿年。
阿年一张小脸吓得煞白,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待门被虚掩上时才松了口气,踟蹰着向床边走来:“你没事吧?”
江懿看着他眼中的惧怕,下意识地又摸了把脖子上的咬痕,只觉得那种被野兽觊觎的痛顺着骨头缝一路疼到了心里。
“没事,”他说,“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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