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教导处出来,径直前往赛场。
李雅芳一见到陈奉阳,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问:“你们去哪儿了?刚才听其他同学议论,说有个戴面具的会长跟人打架了?是你吗?”
陈奉阳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林强就酸溜溜地插话道:“哟哟哟!这就关心上了?放心吧,你男人厉害着呢,屁事都没有。”
李雅芳脸一红,瞪了林强一眼,却没有反驳他的意思,而是怼道:“关你什么事?”
陈奉阳摆了摆手,说:“别理他,这小子今天剃了个八块钱的发型,心情不太好。”
林强一愣,下意识地问:“剪头发不都是八块吗?”
“五……五块。”闫兴民伸出一个巴掌,解释道。
“我靠!”林强恶狠狠地骂道:“妈的,那两兄弟不是啥好人啊,还真坑了我三块钱?”说着,他眼珠一转,看向闫兴民的口袋,眼神中露出一丝贪婪。
闫兴民下意识地捂了捂口袋,一脸警惕地问:“你……你想干嘛?”
“嘿!”林强嘿嘿一笑,说:“我的钱不都在你那儿吗?咱们商量商量,你把那三块也退给我,咋样?”
闫兴民使劲摇头,说:“没……没门!”
“啧!”林强咂了咂嘴,伸手就要去抢,嘴里说道:“别那么小气嘛,你得变通一下来想这事儿,这本来就是咱们计划的一部分,是我打入敌人内部的成本,难道组织不应该给报销吗?”
闫兴民捂着裤兜撒腿就跑。林强愣了一下,赶紧追上去,边追边喊:“唉!你跑啥?不就是三块钱吗,而且还是我自己的,咱们得讲道理啊!”
看着两人跑远,李雅芳掩嘴轻笑,随后又把目光落在陈奉阳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没有受伤,终于放下心来。
陈奉阳刻意回避河边的事,转移话题问道:“怎么样?进决赛了没有?”
李雅芳笑着摇了摇头。
陈奉阳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小组第二也没能进决赛吗?”
“我本来就不擅长跑步,别人的成绩可比我好太多了。”李雅芳无所谓地说。
陈奉阳笑了笑,不认同地说:“谁说的,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冲刺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如果不是起跑时失误了一下,这组的第一名肯定是你。”
李雅芳笑着摇头,说:“看来我和奖牌是没有缘分了。”心里却想:要不是因为终点有你,我肯定半途就已经放弃了。
陈奉阳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要奖牌还不容易,包在我身上。”
李雅芳笑了笑,歪着头问:“真的?”
陈奉阳点头,反问:“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金的还是银的?”
“嗯……”李雅芳转过身,背着手沿着运动场边缘朝另一边走去,像是在思考自己到底喜欢什么颜色的奖牌。陈奉阳赶紧跟在她身后。
片刻后,李雅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笑着对他说:“那就……金的吧,就像你的名字一样,送我一枚太阳吧,我一定好好珍惜。”
陈奉阳微微一愣,感觉她话里似乎隐藏了什么重要信息,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于是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拿一块金的回来。”
李雅芳脸一红,随即又转身继续往前走。过了片刻,她才没话找话地问:“你的比赛是在哪一天啊?”
陈奉阳挠了挠头,自己的比赛是哪天来着,他好像从未关心过。想了想,他说:“我也不知道啊,你等等,我去看看。”说完,他转身跑向校场的主席台前,那里贴有运动会的赛程表。
李雅芳看着他那憨憨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丝喜欢的微笑。她小声嘀咕道:“陈奉阳,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意啊?为什么不主动回应呢?”
过了片刻,陈奉阳跑了回来,有些气恼地说:“长跑比赛都被安排在运动会最后一天的早上,还要等两天呢。”
“等两天就等两天呗,你有什么可恼的?”李雅芳不理解地问。
陈奉阳看了她一眼,皱眉说:“可是我现在就想送你一枚太阳啊!”
李雅芳微微一愣,随即看着他欣然一笑,轻声打趣道:“傻子!”说完,赶紧转身,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陈奉阳也不介意,跟在她旁边乐呵呵地挠着脑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了片刻,李雅芳才开口说道:“我奶奶……她做饭可好吃了,等她身子好点了,你……来我家吧?让你尝尝我奶奶的手艺!”
听她谈及奶奶,陈奉阳不禁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想了想,说:“强子说,周末联系了一家报社,想请人为咱奶奶写篇文章,所以让我来问问你,奶奶以往有没有什么特别能引起别人同情……,呃!强子是这么说的,就是……能让人同情的事。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反正那些报社收了钱,让他们自己编故事也行吧,我觉得。”
李雅芳想了想,点头说:“有啊!我爷爷年轻时做过山里的胡子,可奶奶说他从来没欺负过老百姓。那时候的人都是活不下去了,没办法才跑到山里。抗战时期,爷爷还经常带着人打鬼子,后来被国军收编了。等到全国解放以后,爷爷就给村里的人看牛棚,再后来文化大革命,爷爷自己也被关了进去,说他是国民党反动派的余孽,最后死在了牛棚里。那时奶奶独自拉扯只有几岁大的父亲,自己也没有工作,又被人说成是反动派家属,处处受人白眼,日子过得可难了,奶奶没有办法,只能到处捡垃圾维持生计,直到后来政策好些了,才算是有了着落。”
陈奉阳听着听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说:“我妈她们小的时候也捡过垃圾,我妈说那个年代经常会有人饿死,听起来挺恐怖的。”
李雅芳叹了一声,说:“奶奶她一辈子都挺苦的,好不容易把我爸拉扯大了,可我爸他……却不争气,经常把奶奶气得血压都降不下来。”说到这里,李雅芳勉强笑了笑,看向陈奉阳,说:“奶奶是个苦命人,一辈子可怜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奶奶跟我爷爷之间有一段很美好的爱情故事,你想不想听呀?”
陈奉阳一愣,赶紧点了点头,正要说想听,可就在这时,有人从身后一把挽住了陈奉阳的脖子,阴恻恻的笑道:“咱们去那边单独聊聊吧!会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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