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头一眼认出说话的皂卒是何人,知晓对方好男风,眉头紧皱地提醒对方:“你小子可不要犯糊涂,别忘了,他身上背的可是谋逆之罪。”
虽说主犯是姜老太傅等长辈,但是作为姜家三房独子,姜淮身上背的罪名也是不轻的。
那种罪名轻点的流放囚犯,稍微做点出格的事都没什么,可姜淮身上这罪名,他们可以照常打骂,可要是弄出大麻烦来,没被上面知道还好,一旦泄露,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更何况像姜家这种情况,说是全族都下狱流放,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现在不敢出手帮扶的亲朋好友,万一被人知晓,碾死他们如碾死蝼蚁一般。
孙勇被张头这么一说,心底有被戳破幻想的恼怒,也有被人看低的不甘心。
只是心中如何不甘,也不敢在张头面前表露出来,赔笑着道:“张头,您想哪去了,小弟不过是从未见过这种大家公子,有些新奇,哪里敢有别的想法。”
张头瞥了孙勇一眼,看出他口不对心,但也没有多说,他知道孙勇固然好。色,可脑袋还算清醒,不然也不能安稳地做这么久的皂卒。
不过……
张头抬头朝不远处看去。
溪流边,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半跪坐着,眉目如画,双手捧着饼子,小小的咬一口,细细咀嚼几下,眉头微微蹙起,倒显出几分我见犹怜。
少年连吃了几口,似乎是有些噎了,微微俯身舀了一点水,凑到红润的唇边饮下,然后开始下一口。
身姿犹如刚抽条的翠竹,脆弱柔韧,却带着一股勃勃生机。
对某些人来说,确实诱人!
第2章
夕阳西下,姜淮吃力的跟着前方队伍行走,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几个时辰走下来,还是让姜淮感受到流放的折磨。
鞋底异常单薄,被石子硌脚就算了,地面晒的滚烫,多走一会脚就烫麻了。
好不容易等烫习惯了,身体的疲惫又开始拖后腿,身子越来越沉,步子越迈越小,姜淮最后全靠不想挨鞭子的动力,才不至于落到最后面。
赶路是很累,可要挨鞭子,当时痛一下还不算完,等汗液腌到伤口,那就是持续的痛,更别说还有感染的风险。
最折磨的人还是口渴,因为没有水壶,途中也没有遇到补水点,姜淮走到后面口干舌燥,只能羡慕的看着皂卒们喝水。
好在因为中午喝的够多,暂时还没有出现脱水的症状,这算是唯一庆幸的地方。
忽的,姜淮发现队伍躁动起来,有些疑惑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飘飞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驿字。
驿站到了!
姜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到驿站就代表可以休息了。
张头见囚犯躁动,厉声呵斥了几声,才让囚犯们迅速安静下来,毕竟再不安静,接下来就不是呵斥,而是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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