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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荼快活了十几年,突然挑起重担忙里忙外,周妈妈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吟心这丫头去哪儿躲懒去了,这盏灯烛火不亮,也不知道给姑娘剪一剪,姑娘借着这样的烛光看书,仔细眼睛疼。”
周妈妈姜手中的小盅递给谢荼后,就拿起一旁针线笼屉中的剪刀将灯芯剪短了一截。
谢荼小勺舀着盅里的燕窝,小口小口地进着,看见周妈妈剪灯芯的动作,心中一跳。
灯芯过长理应要剪,可一旦不小心剪多了,烛火便要灭。
难道那位“乔姓书生”便是这被过度修剪的“灯芯”?
“乔姓书生”和背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纠葛,竟然逼得他狗急跳墙,不惜弄个鱼死网破?
他原先究竟知不知道那一封检举信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如果他也是当局者迷呢?
谢荼只觉得她面前遮挡着重重迷雾,让她愈发看不真切前方的道路。
可无论如何,即便是前方有着刀山火海、千难万险,为了至亲至爱,她也必须勇敢往前,直到揭开所有事情的真相!
讨人
谢荼的心里记挂着事情,即便是用了安眠的牛乳燕窝,到了就寝的时间仍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愈发觉得心里燥得慌。
屋外风声萧瑟,不断有窸窸窣窣冰珠子打在窗棂上的声音,阴沉了一整日的老天终于是落下雪来。
她撩开浅棕色香云纱幔帐,扬声叫起外间值夜的刚留头的小丫头替她穿衣服。
小丫头是第一回进屋里伺候,紧张得脸涨得通红,抱了件玫瑰红百蝶万子纹小袄往她身上套。
许是被谢荼屋子里的动静吵醒,不一会儿典心吟心两人就披着外衫揉着哈欠走了进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典心满脸疑惑,吟心则快速扣好自己的衣裙,走上前来帮忙。
小丫头已经手脚麻利地帮谢荼将散开的头发挽成小髻,用一只莹润玉白雕着牡丹的簪子固定。
最后扶着谢荼坐在拔步床边,半跪着替她套了双麂皮短绒白边短靴。
谢荼倒也不瞒着:“晚上大约是炙羊肉吃多了些,清心败火的莲子羹没吃几口,眼下燥热得睡不着,不如趁着夜雪出去走走。”
典心在私库里盘了一天的账,此时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靠着嵌翡翠花鸟图的檀木屏风上直打盹。
谢荼看着只觉得好笑,直打发她回去继续睡:“你带着这几个小丫头回去接着睡吧,明天还得继续忙活,这里有吟心陪着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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