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三媒六聘,没有锦绣嫁衣,甚至连仪式都没有,就这么无名无分地跟了黎疏进庄里,这在当时看来,连妾室都不如的。
而于凉凉不在乎形势,形式只不过是种束缚。
她的未婚夫潘家公子,未成亲之前已有三房小妾,她嫁过去是正妻,风风光光的三媒六聘,当家主母,永远压在这些小妾头上,即便生的孩子也要压过她们的孩子,可又怎么样呢。
她大概会郁郁寡欢,由于新鲜感得到一两年宠爱,完成身为正妻生育嫡子的任务,安静孤寡地度过一生。
于凉凉在课桌上转个头继续趴着。
可当时的黎疏不一样。
他跟她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身上充满凛冽寡决的气息,冷漠却纯粹。
他沉默,是因为他想沉默;
他无情,是因为他本来便无情。
他杀人,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从不手软——没有道德,没有束缚,没有同情,没有不忍,甚至没有在意。
从小到大,有无数人在于凉凉耳边教导着她为人处世。
如何穿衣,如何吃食,如何站着,如何坐着;
面对父亲、母亲、兄弟、叔伯等如何请安,如何言谈,如何得体,如何大方;
出嫁后要如何相夫,如何教子,如何不辱门楣……
她的世界里没有冷漠的人,只有虚伪和客套。
她的世界里没有无情的人,只有假装喜欢和假装热情。
她想知道黎疏。
知道他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
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知道他爱吃的和不爱吃的。
甚至知道他的穿衣喜好。
也想让黎疏了解自己。
真正的于凉凉。
学了走路,学了吃饭,学了穿衣,学了得体。
学了烹饪,学了刺绣,学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学了为人处世,相夫教子,像条鱼保持新鲜般保持着贞操,从小就是为他人准备的于凉凉。
山庄的第一个晚上,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没有盛大的送亲,没有繁复的礼仪,没有喜宴和大红花轿,没有喜床上铺满的莲子和吃生饺子,以及喜婆那句拿腔带调的“生的”,以及她必须要做出的羞涩表情。
在夜晚来临之前,她写了封书信,让人送回家里。
信在路上。
而她在等黎疏到来。
于凉凉至今记得,在太阳落山的时辰里,她站在窗口望着那片垣古久远的月亮缓缓升起,如同银盘般嵌在夜空上,仿佛永远不会落下,仿佛此夜永恒绵长。
黎疏推门,踏着一席月色而来,面容仍旧清冷寡淡。
月亮静默无垠。
他们之间也相对无言,只有她忍不住忐忑,与欣喜。
帷幔轻摇,红烛染火,在宽衣之后,他们躺在床榻之上,于凉凉伸胳膊把手环在黎疏的脖颈之上。
这是一个女人不会被教导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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