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充满恐惧,他们也是十几岁的少年郎,面对这事心里也慌得很,呆若木鸡一些几息之后,还是张旭阳反应过来。
他强装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一丝慌张与颤抖:“大家先别慌,不要自乱阵脚我们赶紧把他送到医馆去,回头就说我们在路上凑巧遇见他好心送来医馆。”
齐天赐这会儿也没了刚刚那般慌张,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让那人拉他一把,把手上的血全部抹在那人身上,那人此刻也是敢怒不敢言,为何偏偏往他身上抹。
“送什么送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张旭阳,你就忍心放弃吗?那小子这会儿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少了他这个强劲有力的对手,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嘛!”
张旭扬眉头皱了又皱有些不赞同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同窗,你怎么狠心把他丢在这里,我们把他送去医馆,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到时候我们真心悔过同孟兄忏悔一番,以他的为人定不会与我们计较。”
齐天赐像是看白痴一样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个书呆子,是读书读傻了是吧?我们今日犯下这等糊涂事,你觉得他孟九和会放过我们吗?如果这事让先生知晓了他的得意学生被弄成这般,你还能再继续在学堂呆下去吗?”
旁边那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天赐说的有理,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捅出去谁也不知晓。”
张旭阳还是站在那里一脸不忍,继续劝说:“天赐,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不我们送他去医治,这好歹是一条人命。”
齐天赐白了他一眼:“我们可不去,到时候这孟九和转头反咬你一口,可别说哥几个没帮你出主意。”
张旭阳此刻也拿不定主意,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们今日这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明明只是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别那么嚣张,根本没打算闹出人命来。
这时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齐天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你们几个别磨叽了,赶紧把这小子给我抬起来,扔到远处去,到时候别人也只是以为他被那豺狼虎豹叼了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如果再磨蹭下去,把人给吸引过来了,到时一个也跑不了。”
那两人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想了一下说的确实有道理,拽着张旭阳要一同过来,打算把那孟九和扔到那深处去一些。
张旭阳此刻心中是矛盾的,他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心思他们曾经也是好友,一起探讨学问,一起抄书度过了那最艰难的岁月,他只是嫉妒他的才华以及先生的偏爱而已。
那嫉妒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生根发芽,怎么也抹杀不去,齐天赐见他愣在那里,不动,拿过一旁的树枝捅捅他:“张旭阳,你做什么赶紧过来就算你不过来搭把手,你也是同谋,谁也跑不掉?”
雨下的越来越大,从他们脸上淌了下来,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
齐天赐骂一声:“晦气。”
走了几步以后便不再走,累得气喘吁吁,靠在一棵树旁休息骂骂咧咧:“得了,这小子死沉死沉的,平日里看着没有二两肉,怎么这般沉重干脆就把他丢在这里就好了,咱们也赶紧离去,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嘴巴也闭牢一点,就说我们因着放假高兴,喝了一些酒,这样也不会起疑,我家酒楼掌事他们嘴都严的很,你们见机行事就好。”
三人点点头,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合力把孟九和扔到一个小山坳下面去,张旭阳始终都没有搭一把手,他只是一路呆呆愣愣的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他们。
齐天赐也懒得管他,把一个包袱丢给他:“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处理掉,以免节外生枝。”
反正他也算是拿了孟九和的东西,几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匆匆忙忙的便往来时的路跑回去,一路跌跌撞撞的,齐天赐摔了好几跤。
那两人赶紧把大少爷给扶了起来,一人架着一个手臂,张旭阳只是漠然的跟在他们后面,那树枝从他脸庞划过,他也感不觉不到疼痛,眼看着就要出了这片林子。
他回头瞧了一眼那漆黑的地方,不知道是良心作祟,还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把刚刚从孟九河和包袱里掉出来的两只里衣丢在了路边上,最后又觉得不妥当,返回去捡起来挂在一旁的树枝上,这样总会有人瞧见了吧。
他在心中暗道孟九和看在咱们以前是好友的份上,你也别怪我不仁不义,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一点了,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被人所救,如若那运气太差,也只能算你倒霉。
就看上天的安排了,那几人见张旭阳磨磨蹭蹭的还没有过来,有些不耐的唤了一声:“张旭阳,你干嘛呢?赶紧快点过来全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去喝口酒暖暖身子,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齐天赐也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张旭阳,收起你那菩萨心肠,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到底是前程似锦重要,还是那所谓的情谊更重要,你自个掂量掂量吧?”
张旭阳被他的话说到心坎上,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起早贪黑的磨豆腐,他最后一次看了眼那黑漆漆的树林,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们走吧?”
齐天赐眼中的不安这才落下,这人终于开窍了他刚刚一直担心他中途反悔了,所以一直催着人赶紧离去。
几人顶着夜雨一路往镇上而去,磅礴大雨让他们浑身都湿透,几人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他们心知肚明干了什么事,只是想让雨水淋的更清醒一些。
许朝颜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声响,赶紧起来把窗户关好,一阵凉风袭来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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