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的语气已经是客气到了极点,江栩虽然已经满腔怒气,却也知道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人发作了。
她依旧没有答话,只抬手招来白筝,朝着她耳语了几句。
白筝眼神中闪过诧异,很快轻轻点了点头。
江栩这才冷冰冰地扔下“去会议室”几个字,拔腿就走了。
一群管理层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后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战战兢兢。
等到领导们都走了,周边站着的工人们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工地都成这样了,活儿也不能继续干了。
但上面没人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停工。
米芳颤颤巍巍地凑到白筝身边:“小白,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工作是不是保不住了?我要给公司赔钱吗?”
米芳哭丧着一张脸,虽然她打从心底里认为,这事儿并不是自己造成的。
但是她不是第一年干工地了,她很清楚,一旦出了事故,层层摸排,最后负责人的,一定不可能这总那总的。
总归都会把理由归到干活的人身上,到那时,她和塔吊司机顾勇,一定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
白筝此刻心里装着别的事情,也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来。
只抓着米芳的手,“芳姐,跟我走!”
步子才刚跨出去,便听到后面传来喊声:“白筝,白筝!”
熟悉的声音,白筝转过头来,看到梁屿川正朝着这边飞奔。
“梁工,你怎么来了?”
梁屿川听说消息的时候,还在桥墩的工地上。
他一听说江栩带着助理去了引桥工地,那边出了事,塔吊失控砸伤了人,顿时就急了。
顾不上回项目部去开车,他直接跑了过来。
停在白筝面前,额间的碎发有些凌乱,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白筝,你…你们没受伤吧?”
白筝很想伸手帮梁屿川扒拉一下头发,她的手动了动,又垂了下去。
她想着,自己刚从灰尘堆里打了个滚,浑身上下指不定脏成什么样子呢,怎么能去扒拉人家?
她摒弃了自己的想法,尴尬地笑了笑:“我没事梁工,师父已经去和经理们开会了,你要过去吗?”
梁屿川没有理解白筝的说法,只单纯摇头:“不去了,施工的事故和我关系不大。”
“嗯,那梁工你先歇会,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白筝礼貌地和梁屿川点头告别,心里还惦记着江栩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梁屿川不禁皱眉,自己跑了半天才到这边,怎么没说两句就要走了。
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边界感了,直接提问:“你们要去干什么?”
白筝本来是不想说的,江栩只交代给了她一个人,在事情办成之前,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梁屿川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她,想到他以前帮过自己那么多次,白筝实在是说不出“不方便告诉你”这一类的话来。
纠结片刻,白筝靠近梁屿川,小声和他说了江栩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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