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话音未落,水清扬却又笑道:“也是,不管是恶仆张义,还是达丹王爷,这偷听他人壁角的毛病还是没改。”
我叹息。若论斗嘴,张义只怕不是水清扬的对手,只是……
“偷听人壁角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能够听到很多秘密,比如某些人的瞒江过海、假传圣旨,更何况,没准儿还能听出个如意老婆出来。”
果然,若论猥琐和无耻,水清扬只怕也不是张义的对手。
“假传圣旨之罪不如达丹王爷的人头更值钱,至于世子夫人,是静王世子朱离明媒正娶的,岂容得你如此折侮?”
“水院判难道也失忆了?世子夫人早就烧死在京城的天牢里,我求的是秀锦姑娘而已……”张义忽的一笑,“你说,若是我以达丹部萧毅的身份相求,不知道姬将军肯不肯许我。”
我再叹息——我不知道以何种面目面对他。
“无耻之徒,再出口辱人,别怪小爷不客气!”我突然感到一阵疾风从身边掠过,然后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水院判何曾客气过,上回水大人趁我不备伤了我,那伤口还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总想着什么时候还给你呢……”
我知道他是指在客栈那次,张义因为护着我而受了水清扬一剑之事。我忽然觉得水清扬的呼吸窒了一下,随后冷声道:“上次胜之不武,是水某之过,这次公平相战,必不会……”
我摇头苦笑,水清扬就算是嘴上损人,毕竟还是被礼仪文化熏陶了那么多年,家庭教养良好,张义却是为生存不择手段之人,这番话就是要水清扬内疚矛盾心存不安,乱了方寸才有更大胜算。
只听张义冷笑打断他的话:“水大人何时废话如此多,不知道剑法是不是跟口才一样好!”
我只觉得耳边一阵衣袂声,脚步声,打斗声,只是此时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必去面对两人打斗的残酷场面,还是该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不能制止两个与我都有莫大情份的男子的对决。
我知道水清扬腰间有柄软剑,我却不知道张义会什么武器,只记得当日他救阿忽尔时用的是一根长鞭。而对于我这种根本没见过什么打斗的人来说,更是听不出二人的招式只是普通过招,还是性命相搏。
我张了张嘴,一声“住手”仿佛被湮没在沉沉幕色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其实,他们又何尝只是因为个人恩怨?水清扬若发现张义就在军中,难保不向姬暗河透露,毕竟张义身为辽人此时出现的这里必有所图谋;而张义把水清扬假传圣旨一事捅出去,只怕水清扬也有性命之忧……何况我并不相信水清扬只是单纯为我而来!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各自不同的利益,不同的种族背景文化,那是太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一时间风声,兵器声,衣服声,打斗声在我耳边不断,搅得我心里也纷乱如麻。我一咬牙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出声的方向直冲了过去!死在他们谁的手中都比最后被蛊毒折磨死好。
情难为
其实,我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们能够因为我的这一举动而停下来。
我刚刚冲过去,还不及接触到他们周围,忽听水清扬大声道:“站住,你疯了,别……”
最后一个字湮没在他的口中,听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似乎被张义的鞭子击中。
我心一抽,猛地顿住脚步,却还来不及寻着他的声音过去,却忽然感觉到剑破空之声猛地响起,然后是张义的极是凄厉的“啊”的一声!他——中剑了?
他不是一向自诩武功高强么?我亲眼见过他带我逃出火场时削铁如泥般的掌功,也见过他受了伤还能力拔千钧的箭术,甚至他劫狱去救阿忽尔时那极是凌厉强大的鞭法也让我印象深刻。
可是,他真的会被水清扬刺伤了么?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不及多想,身形一转就朝着张义发出声音的地方扑了过去。
或许听力和其他感觉真的变得敏感,我跌倒在地的时候,恰好摸到一个人。
应该是张义吧!水清扬那种风流俊美到自恋的人打死也不会穿这种粗布质地的衣服。我紧张地摸索着,身边的人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你怎么了?”胸口的位置没有伤,心脏因为刚刚的一番打斗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但他为什么会倒地,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气息全无、昏迷不醒?
“张义,张义!”我用力摇他,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我的心突然猛地一紧,明知道他还活着,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还是从心底冒了出来,那种感觉说不清是惊是慌是痛是怕,仿佛心头空空落落的。我扭头向水清扬大声道:“张义……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幽幽一叹。是水清扬——叹什么叹,我忍不住瞪他,却不由得苦笑,真可惜我是个瞎子!
但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我忽然觉得我的手一紧,被人用力握住了。
身边躺着的人,只有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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