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不欢而散之后,方玉泽好几天都没有去找年黎,年黎也难得的学会了识趣,不再每天像轰炸一样给方玉泽发消息,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每天给方玉泽送饭。
午餐送到公司前台,再由助理拿给方玉泽。
方玉泽却忙着和合作商谈判,没时间吃,助理每次将饭送来,方玉泽都让助理自行处理了。
到了第三天,方玉泽中午没有应酬,当助理再次将年黎送来的饭放到他面前时,方玉泽看着饭盒里精心准备的三菜一汤,难得没有再让助理将饭菜拿下去。
餐厅里的饭菜再怎么昂贵高档,毕竟不是按照他的口味量身定制的,没去找年黎的这几天,方玉泽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
这一次他将年黎做的饭吃了个干净,身体舒适后,点了一支烟走到落地窗前,瞭望着半座明城的风景。
可能是因为吃了年黎做的饭菜,牵连着两个人相处的回忆也被拽出了个边角,在方玉泽大脑放空的那几秒里,他终于有了一点闲暇来思考起年黎一直不肯放过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朋友?很明显不是。
下属?也就骗骗别人得了。
情人?恋人?
。。。。。。。
在方玉泽的认知里这两者不需要界限的那么清晰,但是对于年黎而言不是这样,于是他们有了分歧。
可能是方玉泽感情淡漠,也可能是因为年黎年纪还小,凡事一定要争个黑白要个答案。
那天年黎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做情人,他想和方玉泽做恋人。
指尖的白烟氤氲而上,方玉泽食指点了点烟,将多余的烟灰弹在身旁的烟灰缸里。
做完这些,他并未再吸烟,而是垂眼,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嘴细细撵揉。
现在他站在明城最高的写字楼,九十五层,这个高度很奇妙,低下头可以俯瞰众生,仰起头却触不到云端。
就像这个问题,有时候换个角度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年黎将他伺候的很舒服,比方家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保姆都要妥帖,这年头找一个合适的保姆都难如大海捞针,更何况是一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晃尾巴的年轻恋人。
方玉泽暂时还不想和年黎断,他更不想让外人觉得他渣,养个男小蜜和谈恋爱相比,要是真传出去,还是和男人谈恋爱要好听一点。
毕竟有祁方焱这个前车之鉴,方家人就算知道他谈了个男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他养了男情人,方奎隆估计真的会把他腿打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是承认个关系,改变不了什么。
况且,年黎那么喜欢他,不论是情人关系,还是恋人关系,主动权都在他的手里,他有随时喊停的权利。
一番利弊权衡下来,方玉泽豁然开朗。
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插在西装裤里,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
晚上方玉泽没有应酬,九点多下班想去年黎那边歇一歇,一看手机时间才发现今天是周六,年黎周末下班会晚一些,一般要到晚上十点。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时年黎晦暗的眼神,方玉泽难得心血来潮,让司机将车开到年黎上班的餐厅,顺路接他下班。
年黎工作的餐厅叫云六餐厅,开在明城一所大学后门的美食街,主要的服务对象是大学里面的学生。
巷子原本不窄,但是左右两边都是夜市烧烤,烟雾缭绕,老板光着赤膊在街边烤串,摊位从店内一直摆到了路口,交通规则更是完全没有,车辆堵塞的无法通行,只有小电动车在道路里横冲直撞。
从大路开进小巷,眼看着汽车过不去,方玉泽只能让司机将车停在了巷子口稍微僻静点的转弯处。
“方总,需要我下去找年先生吗?”司机问道。
方玉泽望着窗外,皱着眉头没说话。
下午下了雨,道路上全是水洼泥泞,粗糙的墙壁上沾染着黑色脏污,街边的垃圾桶堆满了各种食物垃圾,发臭发酸的汤汁沿着马路边流进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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