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榜文张贴。
‘林、沈二家与官勾结,垄断粮食,掠之民膏,证据确凿,秋后问斩,二家之财,以充国库。’
此则消息,令赤娄百姓无不大感痛快。
“大人这是将扎根于我赤娄的两大蛀虫给摘了去,差快人意啊!”
“若能给草民一个机会,定要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感恩涕零之言,弥漫于空气中,久久不散。
当然,亦有人疑惑,与这两家沆瀣一气的罗家,为何不在榜文之中?
至于余达及另些微不足道的受贿官员,更是身穿囚服,手镣脚拷,游城示街。
众目睽睽下,受无数人唾弃谩骂。
他们面颊灰暗,昔日那份傲然早已垂下。
顾全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冷冷淡淡地看着他们。
对于官员贪污,按大乾律法,所辖上司不得擅自勾问,止许开具所犯事实,实封奏闻,若许准推问,依律议拟回奏,候审官审实,方许判决。
虽说女帝给了他先斩后奏之权,现在也证据充分,但帝心不可揣摩,律法亦不可违,按规矩办事才是王道,以免给他人落下话柄。
况且,余达等人早死晚死,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夕阳火红。
马车远去,蔡安驻足眺望。
他突然热泪涌现,珍而重之地拱起了手,“大人,多谢。”
若无顾全,赤娄一县百姓的下场、他的下场,恐怕皆是惨痛交加。
刘铁柱领着一众父老乡亲,亦是跪了下来。
。。。。。。
夜临。
半途中,恰遇一灯火通明的小镇。
顾全建议下,众人便寻了处酒肆落脚。
这个点,酒肆正值火热,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碰杯声,不绝于耳。
他们一入其中,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立时投射而来。
尤其是被簇拥在中间,一看便知为主子的顾全。
离开赤娄时,顾全就褪去了官袍,换上了一袭如玉长袍。
面皮白净,举止得体,温文尔雅,似陌上君子。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来的富家公子?”
“嘘,这人身边跟着的,好像是官兵。”
“咱们这的官兵,可没有这等气势,好似宝剑藏鞘中,敛而不发。”
“莫非此人,是哪位高官子嗣?”
。。。
细碎低语,本不为人听,但混杂在一起,是不想听也得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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