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等李定国赶到时,看到又是一个年轻河南农民正手舞足蹈地向许平说着见闻,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到近卫营的参谋队在工作,而是都袖手站在许平的背后。
&esp;&esp;“从天黑……不,从太阳要下山那会儿就开始走,走了整整一夜啊,等今早上起来,俺到村口去一看,娘啊,”那个农民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给许平看,他弯腰用手在小腿膝盖位置虚切:“那村口路上的车轴子印,都这么老深了。”
&esp;&esp;李定国听到许平很有耐心地又问了几句军队通过的时间长短,还有官兵的打扮,那个年轻农民唾沫横飞地又讲了一会儿。然后许平就客气地点头道:“多谢这位壮士,以后若是还有消息,请一定告诉我们闯营,若是能有准确的时辰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esp;&esp;“大王客气了,客气了。”那个农民见情报对许平有用,也是笑逐颜开:“以后要是在看到狗官兵,俺们村一定来给许大王报信。”
&esp;&esp;“多谢壮士!”
&esp;&esp;来人被带走后,有个参谋们都急得要跳起来:“大人,时间这么紧,那还有工夫和他废话?”
&esp;&esp;这个消息既不准确,而且非常过时,大概只能起到进一步验证昨夜确实有一部新军离开原来大营的作用。现在许平已经明确得知是选锋营赶到祀县城下,这个报告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esp;&esp;许平急急忙忙地向坐骑跑去,翻身上马的同时下令卫士跟自己赶去与前面的近卫营汇合,他对身边的参谋们解释道:“虽说如此,但不可让河南父老寒心。”
&esp;&esp;……
&esp;&esp;何马看着对面闯军拉开阵势后就更加奇怪,对面的士兵颇有章法,临阵之际并不见慌乱。据探马报告,来者打着的是祀县闯营大头目李过的将旗,可是他们的行动却无处不透着古怪。
&esp;&esp;“似乎是在引诱我们向北。”
&esp;&esp;亲手挂在许平胸前时,何马就不以为然;以后每次听到贺宝刀在黄石或其他人面前夸赞许平,并称他为新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时,何马总觉得这话很不顺耳。出于对贺宝刀的恭敬,何马把自己内心的这种不快解释为看不惯某些人的投机取巧。兰阳失利后,何马对许平的憎恨变得愈发强烈。参谋们虽然有所察觉,但并不能洞悉何马的内心,他们仍尽职尽责地继续提出假设:“如果许贼一开始就察觉到我们的佯攻和用意的话……”
&esp;&esp;“然后呢,”何马粗暴地打断了参谋的话:“他就有本事把我的营打垮?还不惜为此放弃开封?不惜违背他主人的命令?不让手下群贼觉得能洗劫开封,他难道不怕被乱刀分尸么?”
&esp;&esp;大团的恶气一阵阵地涌上喉头,何马突然很希望能遇到许平,让自己能够一雪前耻。他不耐烦地嚷道:“如果那个黄口小儿真的如此狂妄,就让他来好了,一营对一营,我难道还会怕了他不成?”
&esp;&esp;何马的暴怒让他的参谋们顿时都缄口不语。很快选锋营列阵完毕,何马怒气未消地挥手喝令道:“进攻!”
&esp;&esp;因为明知祀县闯军的远程火力不足一提,所以选锋营毫无顾忌地开向战场,士兵们大摇大摆地向着李来亨的部队走过来。选锋营的阵型要比祀县闯军的单薄得多,向着左右远远伸展开的两翼让选锋营的阵型几乎有闯军两倍那么长,这还是因为受到了城墙的阻碍——选锋营左翼要和它拉开一段距离以确保安全。选锋营的中军一直走到距离闯军五十米远才停下脚步,右翼作出要继续向前向李来亨的侧后迂回的威胁姿态;因为闯军离开城墙一段距离,所以明军的左翼也插到李来亨所部和祀县城墙之间,显示出切断闯军和县城的联系的意图。
&esp;&esp;“好骄狂的官兵,”李来亨看着从右手渗透过去的明军,对手似乎对祀县再派出一队士兵夹击的可能性毫不担心。正对面的是选锋营的中军,还有何马的将旗,这里的明军没有立刻做出进一步行动,而是与闯军小视片刻。
&esp;&esp;中央那个步队停下脚步后不久,紧靠着它的两个选锋营步队也在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上站稳,远处的李过和胡辰看到,敌阵背后的选锋营旗立刻发生变化,从对面传过来的鼓声也变了节奏。选锋营的长矛兵挪动脚步露出一条条通道,后排的燧发枪兵从这些通道中鱼贯而出,走上前排后迅速地重新合拢成密集阵型。
&esp;&esp;李来亨盯着位于排头位置的明军军官,看着他把明晃晃的佩剑抽出举向空中,随着这个动作,明军的军情会变成一目了然的报告,上面会表明可能的误差。许平不要求参谋队的人员报告他们做出判断的原因,只要求他们坚持采用算学作为判断的基础,从中计算出可信的数据。李定国自问:根据自己多年的从军经验,一部分隐藏在这些报告中的有用信息同样会被发现,但更多的可能会被忽视——大部分有明显错误的军情会被放弃,自己一个人不可能有时间去研究其中的错到底有多大,挤去多少水分就可以变得相当可信。
&esp;&esp;李定国曾经就参谋队询问过许平不少问题,许平告诉他参谋队采用算学是镇东侯打下的基础,但以往大多考虑本方军队多、考虑敌方军队少而且不可信。许平取消了所有关于敌军的推演——除非是为了鼓舞士气,取而代之的就是用同样的计算方法去处理情报,因为敌方的情报更负责而且不准确,所以许平才建立了这个多达五十的大参谋队。
&esp;&esp;此外李定国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如果参谋只精通算学而不熟悉战场,会不会演变成群体性纸上谈兵。对于这个疑问,许平思考良久,回答说:这可能是因为当年长生岛位于前线,岛上不是军人就是军属,可能黄候的参谋们人人都见识过战场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只要在算学方面有天赋就可以了。许平随即表示,等此战结束后,他就会把近卫营参谋队中的五十名参谋派出一半到营里去从事把总职务,而把同样数目的把总调到参谋队工作,让他们对营部如何运转有所了解。
&esp;&esp;“闻兄弟啊,听说你懂算学?”
&esp;&esp;“算学?”闻商铜大吃一惊:“四爷,这个我可不懂啊。”
&esp;&esp;“怎么可能?”李定国显得有些意外,刚才卫士刚刚像他简要介绍过闻商铜的简历:“闻兄弟你不是鞋匠么?”
&esp;&esp;“小的确实是当过鞋匠,不过这算学……”
&esp;&esp;“难道制革修鞋不需要算学么?”
&esp;&esp;“基本是手量眼测,倒是也有点心算,”闻商铜迟疑着说道:“九九表当然得会背了。”
&esp;&esp;“这就对了嘛,闻兄弟不要回马队去了,今天就呆在我旁边吧。”打过仗的西营好汉有的是,现在好不容易从中找到一个会算学的当然要立刻保护起来,闻商铜奉命退后两步尾随在李定国身后。
&esp;&esp;李定国又挥挥手,赵芝泉被卫士们带了上来,这个曾经的裁缝把马刀叼在嘴里,用力向李定国一抱拳,赤裸的双臂上筋肉纵横。把片刀吐出口,赵芝泉一把接住在手里耍了个刀花:“四爷,今天是要小的打头阵么?”
&esp;&esp;“赵兄弟啊,听说你会算学?”
&esp;&esp;……
&esp;&esp;何马下令后,身后的传令兵立刻飞身而出:“遵命。”
&esp;&esp;那个传令兵策马冲出明军的战线,向着闯军驰去。
&esp;&esp;一千多双眼睛立刻盯着来人,传令兵骑马来到闯军阵前,还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看到这一大片趴在地上仰头望着自己的敌人,传令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呆立片刻后,终于大声叫道:“谁是首领?我奉命请你们首领出来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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