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完也像是很意外,看向曹电工跟王会计。
他说他白天去镇上开会没跟着抄电表,问曹电工这电费怎么来的。
曹电工眼神飘忽不接陈茶的话也不肯去开电表箱:“我没带电表箱的钥匙。哎呀!大家都是按这个数拿的,怎么轮到你们这么多事?真是越有钱越抠。”
程樘一听二话不说找了个锤子来,“砸锁。”
陈茶眼光从曹电工抄写电表数字的本上移开,点头,“砸吧!砸坏了一会儿我给你拿把新锁送过去。”
开小卖部就这好处,日用品都是现成的,不怕赔。
这下别说曹电工,连王会计都急了,“这是集体资产,你们不能随意破坏!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陈茶嘲讽地呵了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土地都承包入户好几年了,个体户做买卖都鼓励了,还挖社会主义墙角?再说,我砸把锁又不是不赔,你怕什么?不会是干了什么坑害我们家的事心里有鬼害怕吧?”
曹电工一挺脖子,“才没有!”
“那就开箱验表。”
曹电工眼神向王会计求救,王会计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看在陈茶眼里,她冷笑一声,对程樘道:“去砸锁查电表。”
程樘点点头,拿了手电筒往外走。
王会计往门口一站拦住程樘,“我还有急事,程樘你先把钱交了!我就是个会计管钱不管电,等我走了你自己跟老曹慢慢掰扯。”
陈茶拉了程樘一下,往前一步,讥讽地笑笑:“王会计,慌什么?我们家就在这里又跑不了,你有事可以先走,钱可以明天再来拿嘛!”
村长见状板着脸,凌厉得目光扫过垂头不敢看人的曹电工和明显心虚的王会计,问曹电工:“程樘家到底用了多少度电?”
村长的威严还是在的,曹电工犹豫了下小声开口:“四十七度电。”
陈茶他们家情况有点特殊,中间搬过家,所以他们家的电曹电工算是抄过两次。
第一次是搬家前总共八度多电不到九度,剩下三十几度是这几个月的。
不等陈茶和程樘开口,村长都惊了:“四十七度电你问人家要一百七八十块钱?通电那会儿我问过人家,一度电四毛多钱,你们怎么算出一百七八十块的?这是明抢!”
曹电工下意识看向王会计,王会计低头看着手里的本子,像是上面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赶紧看两眼就消失不见了似的。
曹电工只是个平头百姓,因为村里通电才分了这么个活计。他本来还挺高兴,毕竟村电工多少也是有点工资的,现在才知道这么不好干,一咬牙往王会计那里推:“村长,我就是个电工,只管着抄电表。我没什么文化,可不懂算电费的事!”
所有人看向王会计。
王会计是村里的老会计了,虽然恼恨曹电工出卖他,但也不慌,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式方框眼镜道:“和曹电工一样,他只会抄电表,我也只是会算账。是这样的,大家也都知道,村里有总表,户里有分表。电力局的人来要电费是按照总表上数要,咱收电费是按照分表上的数来收。可是分表上的度数加起来跟总表上是有差距的!我总不能自己帖上这个钱我也贴不起。所以我们几个村干部就商量了一下,这个差出来的电费钱要均摊到户。村长这个,你是知道的啊!”
村长上了年纪,记忆不太好,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事,点点头应和:“对对对,是有这事。今天去镇上开会我还专门向其他村长问了这个事。大家都说确实会有这种分表和总表对不起来的情况。而且差距还不小,大家都是均摊的。这个你们可以去附近通电的村子打听一下。”
陈茶默默算了一下,按这么算,那一度电得要三四块了!
王会计心虚地瞟了程樘跟陈茶一眼,声音小了几分明显底气不足:“用电多的户家当然就得多摊一些,你们家是全村用电最多的……”
陈茶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他:“所以我们家就该承担总表和分表的全部差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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