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我给他留言他都会回,这会儿没消息,估计是昨晚通宵刚睡下。
我刷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在床上躺了一下又觉得不舒服,于是艰难爬起身,慢悠悠地在病房里兜圈。
我其实挺想走的,但是想着我现在这么虚弱,回家也就是躺着,在医生“你流产又捐骨髓,身体很弱,再观察至少一周再走”的劝说下,我还是在医院住着了。
毕竟我这破身体,我要是再这么对她,她可能就要和我闹脾气了。
虽然活着没意思,但总比死后一片虚无的好。
虽然是特供vip套房,但毕竟还是太窄了,我走着走着就觉得没意思,又打开门打算出去溜达。
我一出门便有护士迎了上来,是个很漂亮的小姐姐。我说我要出去走走,并且再三拒绝了她要陪同的好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她看向我的眼里,总带着几分怜悯。
不过怜悯也很正常,我现在是这个医院出了名的可怜人,那天我跪在地上求江铖别逼我打胎的时候,凄厉的哭声恐怕整个医院都听得到。
现在一想,我都已经不记得那时的撕心裂肺,只记得如今留在我体内的,无法排解的——
绝望。
江铖伤害过我很多次,可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一样,让我恨他。
给夏恬箐捐骨髓这个事,本来我肯定是无所谓的,但我没想到我会怀孕。
我是不易受孕的体质,身体也不好,但宝宝各项体征正常让我很惊喜,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了一个治愈我的天使放在了我的怀里。
我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看到活生生的他出现在我面前,也许是男孩儿,也许是女孩儿,都无所谓。
只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可江铖亲自碾碎了我的美梦。
我哭着求他,我甚至跪下来,我说能不能再找找,也许还有和夏恬箐适配的人,为什么一定是我,可不可以不是我,如果孕期捐骨髓可能对宝宝有不可逆的伤害……
可江铖不听,他不听。
他眼里只有夏恬箐。
他甚至威胁我,如果我不愿意捐,即便我偷摸生下孩子,他也会毁了这个孩子一辈子。
医生建议我,要么打掉孩子捐献骨髓,保护好身体再备孕;要么直接孕期捐献,但要做好宝宝有后遗症的准备。
医生是成安医院第一批进来的老教授了,当年江铖心高气傲,还是我想尽办法,把他请过来给医院坐镇的。
所以他给我建议的时候,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天我在他办公室坐了很久,最后选择了第一种。
我宁愿不要孩子,我也不要把他生下来受罪。
我不要他,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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