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认得人。
洛之闻心情一好,也就不和醉鬼计较了。
他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浴缸边上,看封顷竹。
封顷竹半阖着眼睛,也瞧着他,沾满水的手搭在浴缸边上,非要与他的手碰一碰。
狭窄的空间里,气氛本该旖旎。
可洛之闻不知为何,就觉得很熟悉。
躺在浴缸里的封顷竹很熟悉,他们所干的一切都很熟悉。
但是洛之闻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进了水里。
他来不及欣赏男人劲瘦的腰身,就被封顷竹腰侧的淡红色疤痕惊住——和他脸上的痕迹如出一辙,只是在不同的地方——他前两回和封顷竹亲近的时候,居然一直没发现。
因为那些痕迹很淡,淡到只有被热水熏一熏,才会露出端倪。
洛之闻怔怔地注视着那些痕迹,脑海深处蔓延起缠绵的顿痛。
他听见了连绵的炮火声,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阿闻……”
“阿闻!”
温热的水溅到脸颊上,洛之闻如梦方醒。
封顷竹已经坐直了身子,捧着他的脸,定定地望过来:“阿闻。”
“嗯。”洛之闻头疼地垂下眼帘,“你洗好了?”
封顷竹点头。
他伸手拎起浴巾,递过去:“擦擦吧。”
他想,洗完澡,封顷竹的酒也该醒了。
事实上,封顷竹的确比之前清醒,至少,他不会再与他十指相扣,一遍又一遍重复他的名字。
洛之闻折腾不过酒鬼,也就放弃了,反正封顷竹也不发疯,就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然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类似于——
“阿闻,你疼不疼?”
“阿闻,你别干傻事。”
“阿闻,是我对不起你。”
“阿闻,你不要再等我了……”、
前面的话,洛之闻都听不懂,只当封顷竹发酒疯,但是最后一句,他感触颇深。
是啊,他决定不等了,可封顷竹呢?
离婚了以后,又缠上了他。
难道还想要他再等上三年吗?
洛之闻苦笑着走进厨房,家里并没有梨,他就从冰箱里找了半个柠檬,用温水泡了,端给封顷竹。
封顷竹二话不说,端起杯子,把柠檬水喝了个干净,然后再次抓住他的手。
洛之闻连挣扎的心都没有了:“想不想睡觉?我晚上还没吃饭,你要是想睡觉,就先去睡觉,我要给自己下点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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