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的……”张虎沉重道,“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小南带回来……不论小南怎么了都请把小南带回来……告诉他张姨这永远都是他的家……”
张虎双目含泪,正想跪下哀求时被容华一把截住。
“你这是干什么张姨?”
“我一个庄稼人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只能跪下求你了,求你一定要把小南带回来……我对不起他娘,对不起我老姐们儿……”张虎泪如雨下,深深感觉自己没用,辜负了老姐们的生前嘱托,害了小南一生……
容华驾上牛车,说道:“这牛车我赶着走了,后面男子被拐一事记得找徐春商量。”
张虎点点头,她一个平头老百姓谁也不认识,徐春有门路,她妹妹在京城做大官,这事交给徐春来办最合适不过。
容华驾车离开,驶过热闹的集市,看着两旁市井小民笑着闹着的平凡生活,容华嘴角不自觉地上翘,她活了二十多年唯有金龙镇这段时光算是真正的活过……
唉——天命不由人,她想走却偏偏有人不想让她走,既然逃不掉就回去做个了断吧!
牛车驶出城外,容华最后回头看了眼热闹宁静的小城,心底长叹一声,转头驶离……
她想留下来的。
初十下雪那天,她早起推开门看见院子里对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南,那一瞬间她想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和小南成亲,她打猎、种田,或是开一家铁铺打铁,带着小西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有什么东西落到嘴角,带着淡淡的咸味,容华抹了把脸,原来是眼泪,她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逃不掉就逃不掉,算了吧,就好像大梦一场,终于梦醒了要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她原本就是阴暗世界里的一只老鼠,不会因为被人像人一般对待就变成人……
容华驾车行到半路,突然一人从树下跳下落到道路正中,正好挡住容华的牛车。
“唉,睡得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了?”凌掩假作惊讶道。
容华不耐烦看她演戏,她出城门时就看见城门口蹲着几个乞丐探头探脑,果不其然一会儿后面就跟上了辆马车,刚才行到岔道时马车闪入树林不见……
容华驾车绕开凌掩就要走,凌掩赶忙追上,“你去哪?”
容华不作理会,径直驾车离开,凌掩腾空一跃跳上牛车,低声说道:“我姨非让我跟着你见识一番,她在暗处看着我,一会儿走远点我就下去。”
容华没有半点反应,继续驾车行驶,也不再驱赶凌掩。
“别跟着我。”容华没有半分表情冰冷说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谁跟你了?”凌掩不屑道,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对她的影响很大,她从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她从未去过也从未见识过的世界,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和好胜心,她就不信这个女人真如凌姨说得那般厉害!
牛车驶出一程,容华突然拉缰停车……
凌掩没坐稳,差点被甩出车外,不满道:“你突然停车干嘛?”
话音刚落凌掩就被容华严阵以待的气势吓到,立刻噤声警觉起来。
冬日的太阳氤氲地照耀着大地,头顶上光秃秃的枝桠在地上映出灰黑色的杂影,四周异常安静,映衬得响起得落叶“沙沙”声越发响亮……
容华脚蹬车架一跃而起,朝着声音方向“嗖”得飞出四枚石子……
“啊——”树丛中传来倒地闷哼声……
凌掩满脸惊恐,连忙转向声音方向,前面空空如也,除了干枯的树枝还是干枯的树枝,哪里来的人?
容华一击即中,不再恋战,一鞭甩出牛车迅速跑出。
凌掩连忙坐好,紧紧拉住车头生怕被甩出去,心里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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