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浮屠引心
揣度人心于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正如他意料之中那般,徐循虽想要毓娘可到底是想留着她有大用处,端的是温柔体贴只说她若不愿,他绝不强要。
到歇息时毓娘见他不走,自己也不敢睡去,可徐循偏偏由着鸳儿伺候他梳洗后,坐在床榻上问道:“我既说了会好好待你就会做到,你难道是不信我?”
似怕她被责罚,鸳儿小心翼翼在毓娘的腰间轻轻推了推,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起了疑心,今夜本该是莺儿值夜。
“莺儿呢?”
鸳儿“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莺儿姐姐不好了!”
毓娘见她这般模样就知道必然是不大好了,跪在地上道:“还请大少爷救莺儿。”
她虽能请个府医来,可毕竟夜深人静颇有不便。
“你何曾这般过,如今竟为了一个丫鬟跪在地上求我?”徐循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毓娘觉得背脊发冷。
本以为他会一阵奚落却不想徐循却亲自将她扶起身,安慰道:“我这就差人寻府医来,你那丫鬟有你这样的主子是她的福气。”
“多谢大少爷,多谢大少爷!”鸳儿跪在地上磕头道。
那一声声清脆的声音让人不安,毓娘想到林氏去世时自己还小,那一夜是除夕连郎中也请不来府中,她守在林氏跟前怕得紧,不论是哪路菩萨神佛都挨个磕了头,却生生看着林氏在自己眼前断了气。
那夜玉京城火树银花,耀如白昼,她在人声鼎沸的欢笑声中哭得撕心裂肺却无人听见。
见毓娘突然往外走,徐循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妾要去看着莺儿。”毓娘留了这句话,也不等徐循再说什么疾步匆匆去了下人的房里。
余下徐循独自坐在床榻上,见毓娘竟敢让他独守空房,先是恼怒而后勾起唇角无声笑了笑,这看起来是胆子不小的,往日居然被她怯弱的做派骗过了。
莺儿躺在榻上,一旁的小几上放着满是鲜血的丝帕,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也浸染了血迹,见毓娘来眼神混沌许久才清明些许,低声咳了几声,气若游丝:“小娘怎么来了。”
“下午还是好好的,怎得夜里就这般?”毓娘被眼前这幕吓得怔在原地。
莺儿只艰难地摇着头,不肯说出原因。
“是大少爷打的。。。。。。”鸳儿哭诉道,她与莺儿一同被人牙子送到了徐府,是自小的情意。又因着年岁小些,从来都是莺儿帮衬着她,对她如亲姐妹般。
毓娘听得是徐循做的,来不及思量其中隐情,忙道:“快去求。。。。。。求三老爷,求他帮忙从外面请个医术高的郎中来。”
徐循必然只是说话宽她的心,怎会真的要替一个被他打成重伤的丫鬟治。
鸳儿如今什么也顾不得了,听得毓娘的吩咐恨不得踩了风火轮去清思院叩门。也幸得徐宴并未歇下,听得青松说是毓娘身旁的丫鬟,连忙将人放了进去。
“求三老爷救救莺儿,她怕是不行了!”鸳儿一进门就扑跪在地上磕头:“小娘说请三老爷帮忙从外面请个郎中进来。”
徐宴只听得大概就点了头差青松立即去请,随后冷声问道:“你将事情一一细讲来。”
从掌灯时莺儿被徐循重踢一脚到心窝呕血,再到毓娘让她来求徐宴,悉数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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