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在宽袍里的身躯瘦弱,而又充满了莫名的威压,仿佛是从遥远天际汹汹涌来,又顺着滚滚乌云兜头倾倒。
凄冷沉重,让人惊惧发麻,恨不能退避三舍。
但,那都是针对别人的。
作为跟他有过两次以上激烈接触的人,时姈觉得毫无压力,甚至一点不怕。
都是炮灰命,谁也不比谁强。
傅敛还在等她的回答,可时姈欲言又止,眼神滴溜溜往四周看了眼,最后落在了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侍童身上。
“过来,屋里说。”
身量瘦长的少年绕过她,慢慢移着步子往廊中深处走去。
时姈高兴地应了一声,不顾那两名侍童瞧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贪好美色的女流~氓,转身脚步轻快地紧跟上去。
进了屋,时姈发现依旧是傅敛上回待的那间。
屋内的摆设,茶盘摆放的位置都没怎么变,连上次她昏迷时盖在身上的薄毯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榻边的矮柜上。
那个伙计没说错,他在午阳馆还真独自享有一单间。
侍童沏好茶就退出去了,还十分贴心地关上门。
时姈捧着热气腾腾的茶盏,开门见山地说:“荣安想跟殿下换件东西。”
“换什么?”
“西山白露。”
见傅敛疑惑抬眸,她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头,补充道:“就一两,祖父喜欢喝。”
“孤记得,今年年初时父皇曾赠予敬国公一箱子的西山白露。”
时姈:“。。。。。。”
她还真不知道。
热茶倒出,腾起袅袅白烟,将傅敛的精致容姿衬得越发如霜雪白净清透,漆黑一对眸子蕴含探究,自朦胧雾气中扫出。
时姈有些羞怯地笑了下:
“不敢瞒殿下,家里都喝完了,祖父嘴馋,一直记着西山白露的味道,便是午阳馆的时兴茶种都满足不了他老人家,方才见殿下,便忽然起了这个念头,所以就。。。。。。”
既然对西山白露已经到了嘴馋如命的地步,一两又怎么够喝?
谁都知道荣安县主在午阳馆买茶向来出手大方,总不会临到紧要关头变得抠抠搜搜的。
时姈话一出口才发觉漏洞百出,后悔自己刚才应该多要点,正抓耳挠腮想着要如何填补说辞才能骗傅敛答应她。
就听耳边传来淡淡一声“好”。
“殿下您答应了?”
她激动得脸都红了,一双潋滟水眸里写满惊喜。
这太子看着冷冰冰的,其实还真是个好人,也没问她要拿什么来换,二话不说就答应给她。
傅敛唤了侍童进来,让他即刻送一箱子的西山白露去时府。
“这怎么好意思。。。。。。”
“喝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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