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毕,陆染坐起身,头和右手臂上都绑着绷带,极其凄惨,痛得好像浑身上下都不是她的。
陆齐端起碗,一勺勺喂给陆染。
“你昏迷了两天了,妈昨天守了你一天,今天受不住跟我换班先去休息了……”陆齐边喂边交代,“对了,杜寒说等会会来看你。”
又吃了几口,陆染推开勺子,定定看着陆齐:“那韩默言呢?”
陆齐沉默了一下。
只这一瞬的沉默就足够证明某些事情,陆染:“庄静呢?”
陆齐:“……还在抢救。”
所以,韩默言选择在庄静那边?
蔓延进心口的除了酸涩还有几乎绞痛了她心脏的疼痛,无法呼吸。
陆齐放下碗,看着陆染:“庄静中途醒了一次,嘴里叫着‘别推我下去……’……”
陆染不是笨蛋,结合起来,再加上庄静那一声诡异的惨叫,一切都很明了。
这个女人……在陷害她……
陆染抬起沉沉的眸,问:“是不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把她推下去,而且还很不走运的被她拉着摔了下去?”
陆齐:“我相信不是你。”顿了顿,“要害死那个女人根本不用你自己动手。”
陆染用只是擦伤的左手撑着脑袋,轻叹道:“你是我哥,无论我说什么你肯定都信,可是……”
陆齐起身:“我现在去把韩默言绑过来。”
陆染扯住他的袖子:“不用了。”
她轻笑一声,却不知是在笑谁。
“韩默言对我很失望。”她松开手,将脸埋进手掌中,“而我对他……也很失望……”
陆齐坐回原位,温暖的手掌抚摸着陆染的背脊,半晌寂静。
杜寒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巨型果篮,说了好些趣事,陆染抿唇,却笑不出口。
倒是陆齐扯住杜寒,嘘声示意,于是一个人的沉默变成了三个人的沉默。
陆染实在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陆齐和杜寒见她是真的想独处也没再硬留。
陆齐和杜寒都走了,特护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烟。
陆染深吸一口气,躺下睡觉,可是脑袋和身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
辗转到深夜,有人推门进来。
陆染起身,就看见韩默言那张略带疲惫却依然英挺犹如刀刻的脸庞。
讽刺的话就在嘴边,可是说不出口。
她什么也不想说。
这次,韩默言连寒暄都懒得,径直问:“是你推庄静下楼的?”
病房里并没有开大灯,只点着两盏小灯用以照明,橘色的灯光挥洒,却没能给韩默言身上带来哪怕一点的暖意。
他看起来冰冷而尖锐。
就像他出口的话。
他甚至不问一句她的伤如何。
庄静抢救了两天,可她也在床上昏迷了两天,他却选择去陪着庄静,好不容易韩默言终于想起来看她,可是脱口而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她难道不是……他的妻子么?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袭上了陆染的心头。
那段已经被国家被这个世界认可的婚姻,她一心想要得到的婚姻其实……什么都不是。
从头至尾,都只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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