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之拎包准备去供销社买点菜,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厂里的人都在讨论她家的八卦,尤其是昨天闹的动静还挺大的,现在大家都在背地里骂他们,说他们家冷血,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后就把人赶走。
对安家的这些不良言论,主要都是安佩佩散播出去的。昨天她哭着跑出安家,厂区里的不少大爷大妈都看见了,安佩佩顺势抹黑了一把,说安家容不下她,只偏心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让她把这么多年的抚养费还回去,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然后就溜之大吉。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仅仅隔了一天,谣言越传越离谱。林月之听着这么不着边际的八卦,黑着一张脸想解释,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娘们揶揄她,林月之想到自己之前在这些人手底下吃的亏,便忍了下去。
她是个有素质的人,不跟这帮没文化的老娘们计较。
之前和这几家因为孩子的事情发生过矛盾,这帮人不讲道理的,没讲两句就动起了手,林月之体型偏瘦,柔柔弱弱的,也不擅长打架,哪里能是对方的对手,暗地里吃了好多的亏。
现在她直接选择忽视,连理论也懒得理论。
反正她对象是副厂长,自己在外边被人欺负了,可以让自己对象在工作上给对方的对象找点麻烦。
想到这,林月之挺起胸膛高傲的从这群人边上经过,一言不发。
“你看她那样子,得瑟什么?我呸。”林月之的死对头于娟就是看不惯她得瑟的样子,冲着林月之离开的方向吐了口痰。
“就是的,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出身好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王红附和道。
“这安家夫妻俩可真是够狠心的啊!你们想想之前就安家那俩丫头小时候,那个假女儿整天在厂里耀武扬威,咱们厂里哪家孩子没被她欺负过?不管是同龄的,还是大的,多多少少受过这孩子的气,咱们上门要说法吧,人家护犊子护得紧,还非说是我们孩子问题。这夫妻俩对这孩子那真是好的没话说,从没说过一句重话,一味的惯着。而那个真女儿那叫一个可怜,年纪小小的被收养到这家,寄人篱下,那眼神看的真是让人可怜。现在知道抱错了,这态度就能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竟然能毫不留情的将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赶出家门!这脸真是说变就变。”于娟的婆婆感慨道。
“就是的啊,都养了这么多年了,况且两个孩子都成年了,你要是真不愿意看见这孩子,将来给她说个婆家嫁出去就得了,干嘛还把人轰出去呢?”蔡大妈啧啧摇头。
“这家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资本家的后代能有好人,他们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那全是压榨的我们劳苦人民得来的。”于娟嫉妒道。
同样是一个部门的,凭什么林月之的日子就比她过得好上那么多,不用侍奉公婆,就连家务活都不用亲自做,还请个帮佣,看把她给能的。
她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激起了大家的共鸣,“没错,都是一样的人,我们每天就是累死累活的谋生,他们家每天啥也不用干就能享清福,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也有几个理智的人,没有被带入这种情绪中,“大家怎么讲着讲着就偏了,不是说那俩孩子的事吗?怎么又跑到对方的阶级成分上来了。林家的股份是国家给的,来路正当,人家是成分很干净,是政府认可的好同志,难道你们是在质疑国家吗?”
上升到这个高度,大家都不敢随便乱发言,于娟不满道:“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这样狠心,抛弃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吧?”
“可是那个安佩佩不是安家亲生的,他们也没有义务抚养啊?再说了现在粮食多紧张的,多养活一个孩子,那得负担不小嘞。”王红嗑着瓜子道。
“安家又不是养不起的,他们家有三个职工,其中还有一个是副厂长,怎么可能连个丫头都养不起呢?”于娟反问。
“话也不能这样说,那是人家的家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午一件正事也没干,光顾着八卦了。
这边,林月之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丝毫没注意到厂门口旁边的草丛里躲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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