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浮海山的第三天,天刚蒙蒙亮,汪洋就跟随着有多年护林工经验的阿诺进了深山寻找大墨。
两人沿着系有宽边红绳的栎树小径一路前行,谈论着昨晚不同寻常的狼嚎。
“要不是昨天那阵子嚎,我都不知道这野山坳里还有那么多的狼。起码得有二十只了,还只算一个山头的,昨天约莫有三个狼群在那对嚎呢。”阿诺在前头探路,时不时回过头瞄一眼汪洋。
“起头那声单独叫的,应该是大墨发出的。”
“你家狗?哈哈,那可能是返了祖吧,”阿诺试图以笑声稀释路上的肃寂,“你放心好了,我对这一块很熟的,清楚哪里是狼群的栖息地。”
“谢谢你了,它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找到后一定重谢!”
阿诺看她过于认真,朗朗地笑了几下,涅白色的雾气喷在了湿冷空中,很快飘散。“这话昨晚就听了一遍,今儿早出发的时候又听了一遍,现在——哈哈,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但是你有点客气过头了,其实我很乐意帮你的忙,这么做其实算是温故了一下老本行。”
“您以前有过很多类似的经历么?”
“当然,可不少,”阿诺如数家珍地列举了些找人找物的经历,然后说道,“还跟你说个特别的,以前我们这有个本地人,老爱酗酒,酗酒不说还老是走夜路,东窜西窜地就容易扎到深山里,我‘救’了她不下四回,她阿素塞了好些钱给我,说一半是答谢,一半是委托,叫我以后也费神留意留意。
“我和她关系还比较熟,就答应了。有一次那个酒鬼又跑到深山里去,有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跟着她,看她到底能走到哪里。我这样做了,跟着跟着就觉得不对劲,那人貌似真的有要去的地方,方向很明确。她来到一棵很老的树下找什么东西。确认了一下,原来是在找树根和石块下的狼洞,她在洞外面又哭又喊,还学了几声狼叫,接着不停地念叨一个人的名字。
“她看上去神志不清,又踹土又撕衣服,甚至打算钻进洞里面,我赶忙上前把她控制住,那家伙却把我当成敌对,拳脚相向,折腾了好久才止住。后来我才得知,她那副德性是因为惠人去世造成的。”
汪洋紧张地追问:“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在外打工了很久,最近又回来了,在那个很有名望的青鹓教里面做事,当然只是传闻,是真是假说不准。”
“阿姐,”汪洋停了脚步,说道,“直接去狼洞那里吧。具体情况我跟你在路上讲。”
一个小时后。
汪洋匍匐在狼穴外,敏锐地发现了伶伶几根狼毛。独特的鸦青色,尖柔细长,肯定就是大墨无意间蹭掉的。她拿出手电筒,往洞穴里探照,听到后面的阿信疑虑的说道——
“你说张应的惠人是狼妖,你养的‘狗’其实不是狗,是狼妖的后代,那会儿到镇恶寺布法的人是青鹓教的前□□,其中一人一直在给狼妖提供血饮,维持人的形态,近期突然中断供应,才会化为原形,权当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那……那个□□为什么这么做?”
“大墨不是我‘养’的,也不是谁的附属品。”汪洋纠正了一番,才作回答,“那个人动机不单纯,肯定有预谋,具体是什么,我也没个头绪,当务之急是让大墨变回人样,一些事情自然就有答案了。”
“你要怎么做?”
“给她血。”汪洋很果断地说道,“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她在洞口附近寻了个较结实的枯树,蹲下身开始固定安全绳。
阿诺大呼出一口气:“太离奇了……像这样的事,真不像是现实中能发生的。”
她看到汪洋把系着绳结的背包一点一点撂进洞中,只手拿了手电筒就打算往里钻,大步子一迈就扯住了她。阿信语气有些着急:“黑色野狼算是稀罕,但不代表没有,别做没有把握的事。”
“狼在白天睡觉,睡觉时警惕性依然很高,我们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小,再加上我在洞穴门口东敲西打的,是野生的早该出来攻击人了。别担心,阿姐,我有分寸。”
阿诺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对讲机却滋滋啦啦响起来。
掏出对讲机了,聊了不到两分钟,阿诺的脸色就变得惨白阴沉,像多年未见光的墙壁,握着对讲机的手也直颠簸。
“怎么了吗?”汪洋关切地问。
举着对讲机的手颤颤悠悠地滑下,阿诺郁郁地说:“狼……杀死了村组里的所有牲畜,还、还把人咬死了。”
不等汪洋回应,她抛下一句“我先回去一趟”后,顺着刚才的路跑去。
汪洋站在原地斗争了片刻,还是脚朝下钻进了洞穴内。
这不是普通的狼穴。与进出口相连的那部分向下呈倾斜状,近六米长,越往后越陡,爬到最陡的位置,她直接受力滑到了底。底下连着一个半人高的平直甬道,内里是深不可测的幽暗。
她反背着包,开了手电,想进一步深入。
顶上的光线却突然暗了下去。
汪洋感受到了异样,胸腔擂鼓似的传出巨响。她平复一下情绪,身体后仰,双手绞紧了绳子,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脚一蹬便卡在了洞壁上,再球起身体用力一攀,顺利来到了势缓之处。
越往上攀爬洞口外的情景越加明了——有一个人影杵在那里,遮住了阳光。
不太可能是阿诺。那个身影过于纤丽和熟悉。
汪洋感到手脚发软,洞壁四方回荡着猛烈的心跳。她瞪大眼睛,不再进行眨眼动作,死死地钉着迫临的目标。抵达洞口,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居高临下的声音立即侵入听觉中枢——
“我们又见面了,小阿姐。”
如同方才听到噩耗的阿诺那般,汪洋不禁颤巍起来。她不太利索地爬到洞穴外边,期期艾艾地吐着破碎的音节,跪在地上望着她。
“才几天没见啊,傻到不会说话了?”少毓半蹲下来,胶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顺从地从仰望到平视。她身上衣物单薄,穿着类似于西方濒海古国的披挂长衫,腰肩处饰有绳缎,胳膊暴露在外,赤脚踩地。
“大冬天的,穿、穿这么少,冷不冷啊?”汪洋着急地数落着,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替少毓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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