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主任抽出自己的皮带,团成一股,对两个打手说:“别怕,他没牙了,咬不疼你。起开吧。”然后自己拿皮带,在竹先生脸上抽起来,抽的竹先生一侧嘴角都裂开了。抽到累时,皮带飞甩出手,击中一名打手的眼睛。打手伸手捂眼,铁主任不快,走过去,怒喝道:“护什么?”随即赏了那青年一个嘴巴子,继续问:“疼啊?”再是一脚踹他小腹,接着问:“还疼吗?嗯?还疼啊?”
这时竹先生又依依呀呀地说胡话了。可是,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
“去,”铁主任指挥那个没挨揍的打手,“过去,把你耳朵贴到他的臭嘴上,给我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那人便皱起眉头,俯身前蹲,像探听孕妇腹中胎儿动静般,把脸蹭在竹先生胡茬上,仔细辨别血口深处传来的字音,一边听,一边点头。
“听出来了么?”
“报告长官,听出来了。”
“说,他都说了些什么,一字儿不落地讲出来。”
“报告长官,犯人说:‘铁孟举,我操你妈,我操你妈,我操你祖宗,我操你全家。’”
铁主任一脚踏黑了打手脑门,“你连这都说,没脑子的蠢货!”连着就是几脚,皮鞋印瞬间显现在小青年周身几大要害部位。
此时,两个打手都倒地呻吟,如病蛙般在地板上扑腾。竹先生像一开始一样,双手交叠被钉在一起,抻向天顶,一根长锈的铆钉把两个手掌串连起来,身子被折成个夹角小于六十度的L形,两脚被一沓硬砖垫得高过了头顶。铁主任摊开毛巾,擦擦上身的热汗,又摸出了那盒火柴。
“你们吃过烤肉么?”铁主任问。
“吃过”,“吃过啊”,打手们回答。
“那你们吃过烤人肉么?”铁主任又问。
“没有”,“没有啊”,打手们又回答。
“我估计,”铁主任转头面向竹先生,“你也没吃过吧。”
竹先生整张脸都肿了,眼睛只剩下条缝,他歪歪脑袋,好似没听见,又好似在找寻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总之,他已经恍惚了,他只是想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可那是办不到的。
“今天,你们有福了。我让你们都尝尝鲜。”说着,铁主任点燃一根火柴,用手掌捧着,像抱刚出生的小婴般慢慢走向竹先生,嘴里念叨着:“火柴啊,火柴,多有意思的东西。有个故事,叫《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是极喜欢的。”语罢,那火柴落在了竹先生被倒满菜油的双脚上,那火哗地就冒起来了。
没牙、裂嘴、伤舌的竹先生,嘴口大张,发出吱吱啊啊哦哦呜呜的音,听上去,好像呛了鼻水,又好像发声系统正接受着宫刑。
“哈哈哈哈,”铁主任指着竹先生对手下们笑说,“看见了吧,这会儿,不用掰,那嘴自动就张开了。”火就噼里啪啦地烧着,铁主任吩咐打手:“去,快把墙角那桶辣椒水提过来。”眼看火势有蔓延趋势,哗啦啦一桶辣椒水就浇在了竹先生腿上,竹先生呃呃了两声,身子抽搐地抖了几下。“别怕疼,竹贤弟,疼过了,咱有好肉吃。”说着,铁主任打开折叠小刀,从竹先生小腿上,刮下一缕肉来,边嚼边语:“看,这把刀,是我们美国友军的一位朋友赠送于我的,方便好使,锋利难锈。来吧,一起吃。”两个打手面有难色,可又不敢拒绝。铁主任又刮下两面肉来,边刮边说:“最近经济情况不佳呀。物价飞涨,吃这一餐,费去不少油和料,那都是*的经费啊,我们要节约,不能浪费。来,小陶,你吃这块。小李,你吃这块,这块嫩,口感好。”铁主任自己又切了一块,用利牙撕扯着,“你们看,咱们烧烤的时间比较短,只能吃最外面这一层。里边的不熟,吃了不好消化。你们再看,这小竹啊,腿比较白嫩,没什么毛,吃起来很方便卫生的。来,一起来,别怕,他不会疼的,这块儿的肉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喂,咱别都吃了,给他留点儿啊,人家好歹也是这些肉的原主。”
“怎么,咽不下去?”铁主任把一片肉放进竹先生嘴里,竹先生迷胧中又动了动脖子。
“来,你帮他嚼碎。”铁主任又把那片肉取出来,递给姓陶的小打手,小陶无法拒绝,放在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来捧在手掌中。
“不行嘛,这不够碎,小李,你再加工一下。”小李噙着泪,强忍屈辱,又把小陶加工好的肉馅深加工成肉末,然后用舌面送上掌心。
“这下行了,给他吧。”铁主任平静温柔地下令,打手无比遵从地执行,他们把那坨肉塞在竹先生的喉咙口。
“唷,他还不好好吃。噢,咽不下去。来,给他来点水,把肉灌下去。”铁主任说着,就解开裤门,掏出那根东西,半硬不软地对准竹先生的嘴,“来来来,你们俩一起,咱们一起助他一尿之力。”铁主任“嘘”起口哨来。
二打手不得不也解了裤带,掏出家伙,可实在撒不出尿来,眼前恶心的景象令二人作呕,肚里酸水苦汁翻江倒海地涌上喉头,却又不敢当面呕吐出来,只好在嘴里咕嘟了两下,又把要吐的汤水咽了回去。淅淅沥沥的尿水呈弧线飞进竹先生微张的肿嘴,在空中汇出一道晶莹闪亮的拱桥,叮咚作响的水珠子溅在竹先生脸上,溢流出的黄水又瀑布般顺着竹先生下唇的弧线飞流直下,浸湿了竹先生的前胸。犯人就那么不知甘苦,无力反抗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仿若一块离了体失了魂躺在案板上待切的烂肉。
“收尸吧。他刚呛死了,这个叛徒不肯招供,死了也好。你们俩,去推运尸车。”铁主任语气平和地说。
打手们揉着翻滚抽搐的肠胃走出门去。
刑讯室里只剩下铁主任和竹先生两人。铁主任披上外套,信步慢走到竹先生耳旁,轻轻耳语:“我知道你还剩半口气,还有几分钟可活,可以听见我现在说的话。其实吧,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们都是被冤枉的。可我不得不杀光你们啊,不得不把你们拷打致死啊。你们都是我的敌人,是我为之奉献一生崇高事业的障碍物,别怨恨我,我是要为中国谋未来的人,在一个崇高的未来面前,你、我,犹如蝼蚁。其实吧,总裁特别授权委任我调动一切资源也要揪出的内奸,就是我自己。”
竹先生不作丝毫反应,大概他确真已经断气,啥也没听见。
大养人场
我来这儿已经一年半了,大概吧,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儿的日子太单调,每天都一样。早起,早尿,吃饲料,喝水,撒尿,喝水,撒尿,吃饲料,喝水,撒尿,喝水,撒尿,吃饲料,睡前尿,睡觉。基本如此。作为一个尿频的人,我撒尿的次数比其他人更多些,我很骄傲,尿频是我的生存之道。你要适应这里的生活,最好跟我多学着点儿。
他们?对,外星人。他们把我们抓来,养在这些笼子里。为什么?据我所知,并不是为了吃肉。这些外星人,我估摸着,大约都是素食者。他们爱喝我们的尿,就像我们爱喝牛奶,爱吃鸡蛋,爱品燕窝。呵,别高兴得太早,我得提前告诉你,这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你最好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尿频者,否则,他们可不愿继续养着你。作为前辈,我可以无私地告诉你,每个星期,都有那么一两个尿水太少的人类被扔进废品车,托运出去。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也许,打成肉末,混在咱们每天的饲料里了。你知道,他们可不愿浪费。
什么?太残忍?有么?事实上我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了。在地球上,我们不也把母鸡关在一个个狭小的笼子里么?还有那一堆堆不见天日的阉鸡,半死不活地躺在射不进阳光的黑屋里,没天没夜地被我们用激素催长,活不了几天就变成褪毛的冷藏鲜肉,被夹进汉堡或封进塑料包装袋。目前,我们在这外星养人场的命运,可比地球养鸡场的鸡要强得多。饲料里固然有些人肉渣滓,可也未见得比美国人喂给牛吃的疯牛肉多。每日的饲料也还比较可口,一周有十五种套餐轮换着喂咱们,正餐是顿顿不同。每日的水里也富含不少矿物质和营养素,非常健康的,当然,他们也是为自己着想,希望喝到更洁净、保健、可口的人尿。反观地球上咱们喂畜生的那些吃食,不是泔水就是剩饭,喂牛吃玉米吃坏了牛儿的喂,还喂猪狗吃屎让它们体内生菌患疾,比起我们的所作所为,饲养我们的外星人真可谓仁慈而又高尚,文明程度高人几等啊。
你说自由啊,自由的问题。嗯,这个问题是让我想过好一阵子。就当蹲监狱吧。反正你我也未见得有多清白。在地球,所有关在监狱里的人,都是恶人么?在地球,所有恶人,都关在监狱里么?在地球,监狱外何尝不是另一种监狱呢?在地球,人类不仅将异于自己的其他动物关进动物园和农场,人类还将自己的同类关进监狱和看守所。在地球,人类不仅站在一切动物的顶端,将自己树立为万物之王,人类还在同类中设置种种阶级、阶层、等级,鱼肉他人倾轧同类。那些子坏情况,咱这儿,都没有。你看看,你我,何其平等!同吃同睡同尿,我的牢笼不比你的大也不比你的小,我的空闲不必你的多也不比你的少。你应该感谢外星人,让你来到这个人人平等的新天地啊。
怀念地球上的文化么?开什么玩笑?就那人类拙劣低等的文明,也值得你怀念?看看眼前这个高科技的养人场吧,一尘不染的环境,全自动化的设备,这是地球人在几千年内都难以赶超或达到的技术啊!想想吧,用心想一想,我们,现在的我们,正在为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效力,我们这些低等生物是那高进化物种所需要的,我们有幸把自己的分泌物贡献出来,作为最美味的饮品供外星大爷大妈们品尝,这是何等光荣的事!你不愿这么想?你觉得这样太贱?你在地球上的时候,不贱么?当单位的领导让你多干些活儿,少拿些奖金的时候,当社会诱导你去那些没人愿意去的地方干没人愿意干的事儿的时候,当那些小人侵犯了你的权益而又劝你息怒的时候,当你不仅被迫去做某事,并且还被迫心甘情愿的时候,当你充满感激之情地死于杀你者手中还要笑着说“谢谢”的时候,难道不是一样贱么?你对你自己的遭遇感到陌生?那么就看看炸鸡店广告上开心的卡通鸡,火锅店商标上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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