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方不是什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问了两三句没结果也就作罢。
自习室离公寓有一段距离,公交车晃悠了十站都还没到目的地,车窗外高楼林立,不多时又经过几个小区,余让望着萦绕的灯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气叹得不算低调,盛燃想装聋都没条件。
“好端端的怎么开始叹气了?”
余让眼神失焦视线随着行车移动,语气有些低落:“我把手机通讯录和微信的联系人列表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没找到姑妈的联系方式。你说,余行这些年是不是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是的,他从十七岁开始就一个人闯荡社会了。这话盛燃没说,怕余让难过。
“盛燃,”余让转过头,车里太暗看不清表情,“你为什么不回家住?”
“我都被扔到十三中了,还可能跟他们住一起吗?”
“你跟你爸爸还没和解?”
“没有,”盛燃避重就轻,“再也不会和解了。”
“可你跟祁年已经分开了。”余让单纯地以为父子间的矛盾会随着问题的消失而消失。
盛燃看着他,一瞬不瞬:“可是我的病没有好。”
我还是同性恋,我还是喜欢男人。
余让吞了吞口水,得寸进尺地问他:“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盛燃笑了笑:“没有。”
可是你那样优秀,早晚会有。
盛燃试图从余让躲闪的眼神中找到某些不一样的情愫,他甚至抽空想了想,如果有一天余让跟他告白,他会作何反应。
但下意识的思维在告诫他,不能让那一天来临。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两人一前一后踩着影子回家,对于他们为什么会住一起这件事,盛燃也只用了机缘巧合四个字带过。
你们怎么这么多机缘巧合,余让心里腹诽了几句,还有点酸溜溜的。
商住两用的公寓楼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冰冷,盛燃在进楼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余让一时不察撞了上去,见他转过身狐疑地盯着不远处,顺着他的目光一并看了过去。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看什么呢?”余让怼了他一肘子。
盛燃一路走过来总觉得身后跟了人,一转头又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是前阵子跟踪余行跟出职业病来了?
一到家,盛燃就被余让摁到沙发上脱了衣服,平整结实的小腹上贴着一块无菌敷贴,这会儿随着呼吸轻颤着一起一落。
余让常识不多,不知道阑尾在小腹右侧,伤口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左侧,但他还是没由来地一阵心疼,心疼之余还上手摸起了伤口。
起初这个事情还是很正常的,不过是一方表达关怀,一方懒得挣扎,可是摸着摸着,情况就有点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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