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融水形成的南北走向的雅垅河是一条高原河流,涅赤赞普的营帐被建立在土地肥沃的雅垅河谷上。翻过一座矮山,从山上远远往下看,星散着无数毡包,被围在中间最大的那一顶,飘舞着旗帜的,正是涅赤赞普的牙帐。
有侍从带领着三个人来到赞普所在的帐篷,阿布都拉一见到涅赤赞普就开门见山的说:“我是来帮助赞普一起抵御合不勒的。他诬陷我们两族刺杀了巴尔斯汗王,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这个仇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报的。我们现下集结了两万勇士,驻扎在希尔河西岸。如果我们从背后出击,月族从前方攻打,两族合力,或许可以获胜。”
涅赤赞普思索了一下,“首先,眼下他的兵力还是胜过我们。即便加上星族的两万勇士,人数上我们并不占优势。眼前我最大的优势是地势。他的兵士不能适应我们这里的环境,所以他攻不上来。如果我冒然领兵去他所在的平原地带交锋,我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其次,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吧,我们这里遇到了多年不遇的大旱,土地都干涸开裂了,无论是牲畜还是奴隶都死去了不少……”
阿布都拉和阿布莱亲眼所见,亲身所感,知道这话不假。
月族的领地地势都非常高,自从进入这里,他们只能缓慢而行了,任何巨大的动作都会让他们喘息困难,和原先自己所在的低矮处的草原完全不同。一路走来,尤其是到了雅垅,明明是夏天,却没有看见绿草如茵的景象,连雅垅河都不断收窄而露出了一片光秃秃的河岸。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都低头在思考——阿布都拉和阿布莱在思考如何劝服月族合战,涅赤赞普则非常纠结,一方面他不希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属地再被掠夺,也很想向合不勒报仇,另一方面又觉得占据高地守着才是最明智的战策。
这时一直又聋又哑的丑脸儿女子突然开口讲话了,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阿布都拉和阿布莱,比突然发现她能听能说这件事更感意外。她说:“这场战争不久就会结束了。合不勒会撤退的。”
涅赤赞普听到这话自然高兴,但总觉得不能相信,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
丑脸儿女子说:“这件事反正再等段日子你们就都明白了。我来这里,是来给赞普送这些的。”说着将手里的两个袋子递给了涅赤。
涅赤赞普狐疑地接过袋子,打开来一看,是两袋谷物的种子,更加不明白此为何意了?
丑脸儿女子继续道:“游牧虽然方便,但所得产物单一,雅砻的土地肥沃,非常适合耕种,应该考虑发展农耕。正如赞普所言,月族的地势很高,不是本族人很难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并不用太担心会有人能随时过来掠夺。既然不用担心被侵占,那么完全不必全部依赖游牧,如果农耕能够进行,和游牧相结合,月族就能更稳定的发展,也能逐渐像日星两族一样强大,赞普可以在这里建立宫殿和城池。以后也不必总是迁徙了。”
涅赤赞普从来没有想过要停止游牧的生活,但丑脸儿女子的一席话像是闪电划破黑夜和云层一样在他的头脑里掀起了风暴。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可行!
阿布都拉和阿布莱已经完全听傻了。两个人互相对望,然后阿布莱把话题又扯了回来:“合不勒退兵的这件事,真的会发生?”
“真的会!”,丑脸儿女子的眼神无比坚定,让阿布莱不得不相信。
“很快就会发生吗?”,阿布都拉问。
“很快……”。
虽然不敢相信,但阿布都拉、阿布莱和达赤赞普都很愿意相信这个预言。
阿布莱开心的对丑脸儿女子说:“要是真的应了,你可比我们部落里神力最大的老萨满还要法力无边呢!我听你的口音,你是北地人?你叫什么名字?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丑脸儿女子略微想了一下,只回答了一句:“我叫白泽。”
“白泽……”,三个人面面相觑。虽然在三族不同的语言里,“白泽”这两个字代表的可能有所不同,但是译成北地语言后,“白泽”就只有一个含义了。这是三族共同的传说和信仰——在那高高的雪山上,雪山天神和雪域女神所孕育的女儿,能够透过去晓未来,知道人间一切始末的神明——白泽鹿神。
三个人都不需要再多问了。如果她真的是白泽鹿神,那么她的预言一定会实现。
达赤赞普让他们暂且先在月族住一段日子,一切可以观望下再定夺。
阿狸在达赤赞普的关照下,得到了极高的礼遇。但她也回报给了达赤更为贵重的礼物。
她将不同作物种植和收获的方式教给了月族子民。等到合适的季节来临,他们便可以开始尝试耕种了。
更为神奇的是,阿狸不用做任何的仪式,就召唤来了雨水。
只见她站在雅砻河旁,一只手划了一个弧形,举向天空,一阵风由弱转强,向上卷动,河水中蒸腾起团团水汽,形成龙卷往天空上飞。不一会儿,天空中的云朵开始聚集,变灰变暗,又过了一会儿,电闪雷鸣。
阿狸让阿布莱带着她骑着“森格”迅速移动,阿布莱发现这头叫做“森格”的野兽能跑的比他的爱马还快。头顶上的巨大的乌云跟着他们,他们移到哪里,哪里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无论是奴隶还是贵族,都跪倒在地上,大雨把他们全身都淋湿了,但也无法阻止他们虔诚的祈祷。大部分人远远的看见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女子骑在一头异常巨大的猛兽身上呼风唤雨,但没有人看清这两个人的长相。一段时间以后,人们才从他们的君主那里进一步得知,这个女子就是白泽鹿神呀!
阿布莱和阿狸也被感染了这种兴奋,阿狸非常喜欢这种飞驰的感觉。可惜自己骑术不行,要是没有人在后面保护她,这种速度恐怕早就摔下去了。以后回到了沛国,一定要把骑术练好!
阿布莱则又不免想起两人一起骑马来月族路上的小插曲,他很想仔细再观察看看阿狸的脸侧,但可惜阿狸此刻穿着蓑衣又在脸上紧紧扎着一个面纱和头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阿布莱遗憾他的冬不拉此刻没有带在身上,更遗憾没有人和他对唱,否则他真希望此刻能唱起阿依特斯(注:即兴对唱的歌曲),才能表达他此刻复杂心绪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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