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经手的一个病人,就在有病愈的曙光之际,选择了自杀。那时,她认定了,这是因为顾和光的插手。
因为他没有按她的要求,严加看管那个病人。
李朝没能接上戏,等他反应过来陆江初的杀意并非对自己,而是愤怒之时便会自然散发时,傅长嶙已经帮他接下了台词——
“他一开始就不想治疗,阿初。你的疗法对于他而言太痛苦了,你没有把病人本身放在眼中,你看见的只是那个病症。”
“如此罕见的病症对于你而言,就像一个很有意思、极具挑战力的难题,而病人本身,不过是那个难题的载体。”
“而在这期间,你完完全全忽略了病人的意图和感受,甚至用非常规的手段将他留在医院中,继续进行你的实验。所以你恼怒的,并非是病人死去,而是,有趣的难题消失。”
“这真的是一个医生该做的吗?你还记得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吗?”
傅长嶙说话时,陆江初的目光移向了他,虽然整个人的姿态变化不大,但李朝却看见了陆江初眼神的松动。
她没有一开始那么怒气冲冲了。
见陆江初没有回答,傅长嶙接着说道:“医生的责任,是偶尔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阿初,你的确有很强的能力,但你救不了,一个有必死之心的人。”
“你也更不该,罔顾病人的意愿,甚至选择囚禁的手段,只为了满足自己头脑上的乐趣。”
陆江初听见这句话,失神了片刻,竟又看向严嵇。
他们虽是一样的脸,但严嵇的确,从骨子里,便不像那个人。
好在,陆江初还是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捡起了被她摔在地上的那个剧本,理了理被摔折的部分,把它放回桌上。
这其实已经是她在表示歉意了。
陆江初正想继续说话,李朝却在此刻突然道:“cut!就到这里!”
等说完这句话,李朝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丑,又不是在剧组拍戏,他何必大吼出一句cut。不过,丢脸什么的,对于李朝而言,向来无所谓。
眼中满是赞叹,李朝率先鼓起了掌,随后便是傅长嶙与严嵇,陆仙仪看李朝的状态便是心中一沉,只能强颜欢笑地和他们一同鼓掌。
她刚才也完全入戏了,竟在李朝说了那声cut后,才逐渐从剧情中脱离出来。
陆仙仪虽然对自己的演技一向自信,但她却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刚刚和傅长嶙对戏的是她,她绝对接不住。
毕竟,傅长嶙十多年前就获得了奥斯卡影帝。
她怎么也想不通,陆江初为何能够完完全全接住傅长嶙的戏,甚至与他旗鼓相当。
这个情节并不复杂,但是情感的表达与转折却绝对细腻,他们二人的演出水平,越是行业内的人,越是能感受其中的高超,从而有高山仰止般的敬畏崇拜。
李朝整个人都有些亢奋,对待陆江初,毫无一开始那种暴躁独断高高在上,而是如同捡了宝一般,看向陆江初的眼神都在发光。
“江初,江江,阿初,你这个演技,简直是上身啊!”亢奋到语无伦次的李朝如是说道。
陆江初取下眼镜后,刚才试镜时的锋芒毕露已经完全收敛,整个人如同藏锋的利剑入鞘,返璞归真。
李朝的赞誉实在夸张,陆江初却没有受宠若惊,而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问道:“李导,您觉得我够格吗?”
李朝自然点头,他的目光一直锁在陆江初身上,几秒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猛一拍掌:“我想起来了!你这个演戏风格,和介舟那个疯子简直一模一样!”
“介舟指导出的人,全都是这种如同被角色的灵魂附体了一般的演法,在圈子里甚至形成了流派!可惜介舟太过骄傲,这两年更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约了他好几次,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
说到这里,李朝的语气与其说是有怨气,不如说是一种被辜负了的怨念,谈起介舟时,总有一种神交已久,但一直有缘无份的遗憾。
陆江初听李朝的言语,总感觉有种被人当面骂了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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