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寓里每一个门、每一个窗户都有机关,我们出去的时候必须小心点。”露丝蹲下来帮我脱掉了鞋子。为避免发出声音,她建议赤脚逃跑,“这样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我冷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我知道她不是露丝,但她变成露丝来救我出去显然有她的目的。她尽力在模仿一个女人的动作,但“她”的举手投足经不起细节的推敲,“她”是男的。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人不可能害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无来由地对她这样信任到底是出于什么情愫,但和她靠得很近的时候,我可以从她眼里看到我非常缺乏的安全感。
从第一眼看到她琥珀色的眼睛开始,我就觉得她是善意的。当泉气急败坏来找我的时候,她简单地使了诈,帮我度过了危难;害怕穆斯夜和我单独在房间里会发生点什么,她就故意放那个猫进来惹点麻烦;她从未因为我而掩饰她对那个猫厌恶的态度,包括给它用了相当剂量的催眠剂。她当然不关心那只猫的生死,但她关心我的生死。
这一系列古怪的行为,让我产生一种迫切的好奇: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我们轻易地穿过了走廊,走廊旁边的屋子全空着。我没打开过这些门,但我听到门后面传来长长的指甲抠着地面或墙壁的声音。露丝对这一切似乎见怪不怪,她的表情没半分变化。
“她”太镇定了。
我们蹑手蹑脚地穿过了穆斯的小花园,花园的灯很暗,我看到她微眯着眼睛,像极了一个危险的野猫:她几乎不用看路就能随意穿梭在建筑物后的花丛里面,她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她如果不是因为每天都来这里走一遍,并且走了上万次所以会这么熟悉,那只有另外一个可能:她跟我一样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楚地看清所有的景物。
我们正专心逃跑,黑暗的空中跌跌撞撞地飞过来一个人。
竟然是泉!
我拉着露丝躲到一株夹竹桃后面,并双双躲了起来。
泉从天而降,她一双腿白皙而修长,长长的头发乱糟糟的,即便她今天的形象简直糟透了,可看着依然像个天使。只是她的唇角还残留着血液,看来她不是跑出去吸血了就是受伤了。
她跌跌撞撞地飞上飞下,显然是想要落在二楼穆斯房间外的窗台上,可她刚好踏上窗台边沿的时候,却没站稳,身子一歪就从上面掉了下来,重重摔在了草地上。
玫瑰花的刺扎进了她的身体,她痛得呲牙裂嘴。
她现出了原形,两根尖细而阴森森的獠牙长长地从她嘴巴里钻出来,感觉非常精彩。
她强撑着又飞了起来,在再次掉下来之前死死攀住窗沿:“快……打开窗户!是我!求你!救救我!”
她抓着窗沿的指甲在流血。
穆斯夜根本没在房间里,她好像不知道。
“求你,快打开窗户!爱丽丝来了!快点!”她努力往上爬,伸出一只手臂拼命敲着窗户上的玻璃,“快点,求你!”
她的模样看上去非常可怜,声音脆弱得像个小女孩。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却没有半丝觉得自己赚了的快感!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的泰赫斯,可怜的泰赫斯。
我朝露丝看了一眼,她的目光停在泉的后脑勺上,一眨不眨地盯着。
泉拼命敲打着穆斯夜的窗户,可那扇窗户一直紧紧闭合着,没给出一点反应,因为穆斯夜根本没在家。她回过头朝飞来的方向看了眼,似乎害怕什么东西追来,她咬咬牙,摇摇摆摆地飞走了。
那个样子看上去非常狼狈。
我们继续逃跑。
穆斯夜的公寓藏在一片小树林里,路两边满是荆棘,幸好地上铺着光滑的石板,跑起来总还不至于要我们这两个光着脚的人的命。
我们才没跑出几分钟,又有了新的状况。
“扑啦啦——”前方的树杈上落下了一只乌鸦。
如果我没记错,这只乌鸦应该就是当初在操场上把泉吓跑的那一只。也不是我对这只乌鸦特有印象,而是这只乌鸦长得实在太奇怪了,它的嘴巴下有三戳白色的毛。
我想起刚才泉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果我没猜错,这只乌鸦的主人应该就是她的天敌。
我和露丝只好再一次躲起来。
“为什么停下来?”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显然是对着乌鸦说的。
“我很累。”那只乌鸦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粗哑,“我很累,能休息一会吗?”
“得了,霍尔修斯,这个理由对我没什么作用。”
“当然。”那只乌鸦说,“我只是想阻止你。”
“想都别想。”那个说话的女人从天而降,她戴着黑色的面具,声音又尖又细,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现在唯一的乐趣了!你竟然想阻止我?”
“可我看不到你有任何的快乐。”那只乌鸦的声音很沮丧,“放过她吧,亲爱的,我不希望你再度陷入危险。”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