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忪地眯着红肿双眼望着流景,而后挤出一个笑容:“恭喜你。”
流景握着我的双手顿了下,依稀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阿菱,李玢之不是你的良人……不要再为他哭了好吗?”
我歪着脑袋看他,虽然隔着漆黑的夜,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般看他看得如此仔细。
而后我从他的掌握之中抽出自己的手,深呼吸了一下:“流景。”我将头扭向窗子的方向,今夜,竟连月光都没有。
“从今以后,我也是寡妇了,你把我也杀了吧。”我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定过这样的法令么?”
流景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下:“阿菱,你……你不要这样说。”即便此时此刻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柔柔的,仿佛清泉从石上流过,只是带上了几分悲伤。
但这声音对此刻的我来说是那么值得痛恨,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害死了玢之。原本我们约定上月底等他回来便成亲,我们在那紫藤树下约好了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要一起离开京城,就在那宁静的小村庄中一起生活,从此岁月静好。
“你走吧。”我冷冷道,“我不想再看到你。”
屋内沉静了半晌,我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他真的已经离开。
“真的没有办法吗?”我问小宝。
小宝无奈地摇摇头。
小宝还是摇头:“生死有命,小萱儿,不要执着了。地府有地府的规矩,我不能随意胡来的。”
我苦笑着将手伸到旁边的针线篮里:“小宝,你瞧,这件嫁衣我都快做好了。我那么辛苦向芷兰学习针线,想做一个真正的明代新娘。眼看着婚期就快到了,可我的新郎却离开了人世……”
“小萱儿,你不要难过了……”小宝有些不忍地转开眼。
我趁机抽出篮中的剪刀,迅速在脖子上划过,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便有鲜血喷溅了出来。
“小萱儿!”小宝回过头看到这情景惊叫着。
我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脖子上剧痛难当,强挤了个笑对小宝道:“那就请将我的阳寿分给他……”
隐约听到小宝满面惊慌道:“这太疯狂了!”
然后我便浑身一轻,沉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我的郎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有些熟门熟路地在黑暗里摸索着,慢慢眼前一亮,迎面来了个人,却不是小宝。这人长了个硕大的牛头,吓了我一跳。再一认,这正是传说中负责迎接新死之人去地府的牛头马面中的牛头了,我在这地府也算两进两出过,总算认得些。看样子这回是来接我的,却不知道小宝去了哪里?
那牛头走到近前,哗啦啦一声就把手中锁链套在了我脖子上。可怜我脖子刚刚受过重创,哪里禁得起被这冷冰冰又沉甸甸的锁链牵扯,顿时血流如注。我的嘴一瘪,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牛头大哥,你也看到我脖子都伤成这样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别再套着我了,我好好跟你走就是。”
牛头闻声一愣,低下他的牛头仔细打量我几眼:“咦?这不是小萱儿吗?哥哥我可是很挂念你做的转生烧卖啊!不过你们几个姐妹不是都一起转生了吗,怎么这样快你又下地府了?”
我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牛头大哥,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叫李玢之的男子?”
“李玢之?”牛头侧着他的硕大牛头思索了片刻,“有那么点印象,好像刚被送去奈何桥那了。”
“可以带我去找他吗?”我着急了,到了奈何桥那里喝过孟婆汤,就会把前尘往事全忘掉,我还怎么找回李玢之?
“这……小萱儿,我虽然跟你有交情,可也不能乱了地府的规矩啊……”牛头有些为难。
我一急,眼泪又要涌上:“我只是想和他再见一面……”
牛头一看我的眼泪慌神了,忙道:“别急,奈何桥离这不远,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牛头收起锁链,顺手往我脖子方向一挥。我顿时觉得脖子一阵清凉,就像喝了凉茶,再一摸,脖子不流血了。我一阵感激,牛头真是个好人,不,好鬼差。
于是我跟着那牛头大哥向地府走去,一路上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脚步沾地,风一吹就要往前飘上好几里,赛过一只鸟人。
偏这途中日头昏暗,到处惨惨淡淡,时不时来阵狂风,飞沙漫天。要不是牛头大哥几次在一旁及时抓住我,恐怕我早就像那清明时节放断了线的纸鸢,不知被大风刮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走着走着,远远望见一条长河,有三个人正站在河里放羊,那些羊肥大得跟李玢之家的马似的。我不禁叹息,这要是家里头养的羊也能这么大,那我早就发了大财了。
我依依不舍地对着那些羊流口水,总算还记得李玢之的事情更重要,只得一步三回头跟在牛头大哥身后离开。
“小萱儿,那些羊可吃不得啊。”牛头大哥大约是看出来我对那群羊的垂涎之意,在走过了羊群后对我道,“那些可不是一般的羊,是雨工。”
“雨工是什么?”我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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