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晴和刘松之竟然在三天后的同一时间开打,考虑到刘松之三段以上的水平,远超参会的大部分人,赢面较大,反倒是尚晴刚过二段五,比较令人担心,于是我和裴成都选择去尚晴这边观战。
尚晴的对手是一个彪形大汉,三四十岁年纪,使一把长三尺有余的大砍刀。此刻台下聚集了一帮奇山门的观众,正在给他呐喊助威。
“奇山门的?”我问道。
裴成道:“应该是,你看高台上坐在盛天奇旁边的,就是奇山门的当家少主荣秀,这会儿也在给这人加油助威。”
我往高台望去,盛天奇一侧坐着疾风堂的代蒙老头,另一侧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壮年男子,此刻正朝尚晴这边的比武台挥手大喊:“加油!老哥哥!加油!”
“好歹是一派之长,怎么如此轻浮,你看他旁边几个大佬都在皱眉。”
裴成道:“他一贯如此,高调张扬,目中无人,估计比武台上这人与他关系匪浅。”
“奇山门是不是血缘越近的越厉害?”我暗暗为尚晴捏把汗。
“那倒未必。”
“门阀世家一般不都是宗家比较强么?”我好奇道。
裴成解释道:“宗家比较强多是由于宗家只传嫡系、对外藏私的缘故,但如今武之一道全在自然洞穴公开不秘,一般不存在这种情况。”
“他们就没有个开天斩、乾坤十连斩之类的独创看家本事?”
裴成认真思考了一阵,道:“奇山门的武士喜欢重武器,好像有个什么‘穿云三式’,我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不过奇山门能立足于四大行会靠的不是这个。”
“哦?”
“是道士。”裴成道,“奇山门最厉害的是道士。”
正说着,叫号人一声大喊:“开始!”台上两人相对行了个抱拳礼,伴随着奇山门众人的齐声高呼,尚晴迎来自己的首战。
那大汉至少比尚晴高两个头,飞身一跃,一个跳步就欺到尚晴跟前,右手一挥,大刀直接就往尚晴身上招呼,那阵势似要将尚晴拦腰斩作两断。
尚晴也不示弱,双手握住斧柄,全力直劈而下,来了个硬碰硬。“当!”刀斧相交,尚晴站立不稳,身子往后打了个趔趄,连退两步。
“你别和他硬刚!”我急道。
裴成也在台下嚷道:“他这么大个块头,你咋和他比力气?灵动一点!发挥自己的优势!”
大汉乘胜追击,又一刀劈过去,尚晴大喝一声,竟再次双手提斧,奋力迎上。又是“当”地一声,那大汉纹丝不动,尚晴却又退两步。
裴成一脸无语转向我:“合着我们说半天她一句没听进去。”我没答他的话,台上形势紧张,那大汉得势不饶人,继续追击,连出四刀,尚晴竟还是不闪不避,连着对拼了四下。
裴成再次喊道:“不是叫你发挥自己的优势么!你咋还和他对拼!”
此刻她已气喘如牛,双手低垂,几近脱力,突然扭头转向台下,对我们道:“我的优势不就是力战猛攻么!”裴成差点晕倒。
“快跑!”我惊呼道,大汉见她还敢分心与我们答话,丝毫不给她喘息机会,提刀再上。
尚晴经我提醒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次她再不敢硬接,或者说已经没力气硬接了,既不招架,也不躲避,扭头跑了。
那大汉没料到她来这一出,愣了一下,随即又快步追上,又是一刀砍去,尚晴矮身躲过,脚下不停,围着比武台跑起圈儿来,一边跑一边喊:“咋办呐?!”
大汉几次差点得手,尚晴都躲得惊险万分,看得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说不出话来。本就没多大的比武台,就见俩人一大一小、一追一逃,一个追得凶狠,一个逃得狼狈,引得台下一阵哄笑。
裴成喊道:“你别光跑啊!有机会还手!他动作没你快!”
“好!”尚晴答得倒是无比干脆,我估摸她大概也是跑不动了,话音刚落,只见她已回过身来,奋力跃起,凌空一斧劈下。
这番攻守易势,来得极其突然,大汉被她这一招“回马斧”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横刀过来格挡,这一下双方都比较仓皇,或许是之前对拼得太过厉害,也可能是那天修补青铜斧的武器店老板手艺太差,斧头磕在刀背上,竟然脱离斧柄,飞脱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然后正正砸在那大汉额头上。
虽然这个磕飞出来的斧头去势力道不大,斧刃也没有吃正部位,但仍是砸得那大汉当场捂头蹲下,嗷嗷直叫,登时便见了血。尚晴握着那不足二尺的空空然斧柄一时茫然无措,眼前的变故她也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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