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不忍让秦瑶伤心,就笑着安抚道:“比第一次写的好多了,妹妹真是聪明。只是以后要注意,瑶字应是这样写才更好看一些。”
秦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一个正确的“瑶”字。
秦瑶一看,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道:“谢谢大哥指点。”
秦放没有将那张纸还给秦瑶,只不动声色道:“这字送给大哥替你保管如何?别让旁人再见了。”
秦瑶更不好意思道:“那个还是撕了扔掉吧,等下次妹妹写了更好的送给大哥。”
秦放由着秦瑶将那张纸抢走三两下撕的稀烂,他暗中好笑,又说道:“妹妹别急,练字不是朝夕之事。我小时候也不喜欢读书,后来明白了道理发奋图强,那也是练了好几年才能写出像样的字。”
秦瑶嘀咕道:“还好昨晚我没有对别人显摆,就让那个奴隶看了看,否则真是丢脸啊。”
秦放耳朵灵,听得一清二楚,惊讶道:“妹妹将这字给哪个奴隶看了?”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廿一。”
秦放听说父王已经将廿一赏给了秦瑶当玩具,若是以前他定然是舍不得怕别人欺负廿一,可现在他恼廿一对他隐瞒武功实力的气还没消,又觉得秦瑶本性不坏,就由着秦瑶胡闹。但旁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廿一读书识字能将他的笔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秦瑶将那写错了的名字给廿一看过,不知当时是怎样的情形。他好奇道:“廿一看过你写的字,他当时没说什么?”
秦瑶气鼓鼓道:“那贱奴又不识字,哪里看的出好坏,还能说什么?”
“也对,他看出来估计也不敢说。”秦放眼神闪烁,含糊回答。
秦瑶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听出秦放话里有话,不解道:“大哥是什么意思?莫非那贱奴……”
秦放叹息道:“廿一与你年岁差不多,虽然从小是奴隶,不过到底有别于牲畜。他温顺乖巧,明白事理,妹妹既然将他要去,千万不要对他太苛责。”
秦瑶眼珠一转讨价还价道:“大哥的话妹妹自然遵从,看起来大哥对廿一很是关照,究竟有否其他原因?不如对妹妹讲明,妹妹将来行事才能更有分寸。”
秦放听父王说起过自己这个妹妹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说将来要让她去牵引那个局,他不妨多与她亲近,也该试试她的性情才对。或许告诉她廿一读书识字的秘密,看看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是个好主意。反正这种节骨眼,就算让父王知道了廿一识字,也不可能杀了廿一,顶多让廿一吃些苦头长长教训。
于是秦放低头在秦瑶耳畔轻声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曾经教廿一写字,让他帮我抄课业。他很聪明,与一般奴隶不同的。但这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父王,否则廿一挨罚是小,我还会受牵连……”
15何以慰我心
秦瑶的脑袋嗡嗡响,秦放后面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唯一很肯定的就是廿一那个奴隶居然是识字的,而且还是从小帮秦放抄写课业,应该会写一笔好字。那么昨天她对着廿一显摆那两个写错的烂字,实在太丢人了。廿一当时低头垂眸,不会是心里偷着笑她吧?
秦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强忍住了没有不顾形象立刻跑回春和园揍人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理智稍稍恢复,开始琢磨秦放为何能将这种秘密告诉她。按道理既然王爷禁止奴隶读书,为何秦放明知故犯,还敢告诉她?他是在试探她么?他想知道她是否值得信任么?
尔虞我诈的事情秦瑶见多了,妓院里姐妹们手帕交常常玩这种把戏,她甚至有些窃喜自己这么聪明这么快就看穿了。秦放试探她也是好事,她还可以想象那奴隶也许根本不识字,秦放故意编个不可思议的秘密,倘若她不识好歹向王爷告发,她空口白话无凭无据,秦放矢口否认,谁会相信一个奴隶识字?到头来没准是她被耍。
秦瑶调整出天真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也不眨就信誓旦旦说道:“大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至于廿一,当初妹妹也是看他可怜,才将他要去养在自己院子里做个宠物。”
秦放虽说是比秦瑶年长两岁,但是生活环境与秦瑶截然不同,更想不到自己这个妹妹顶着一张纯情的面孔,心思会是那样复杂。他满意地点点头:“妹妹真是善良的好姑娘。我知道你要强,刚开始读书习字时难免遇到困惑不解,以后有拿不准的地方,都来问我。我若不在,你私下问问廿一,别让人知道就好。”
秦瑶心一沉,莫非廿一真是识字的,而且还有几分学问,否则秦放也不会这样叮嘱。
而秦放此时想的,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亲妹妹,大家和睦相处彼此关照没什么不妥。大小姐秦珍还在的时候,他们三人也是这样,掩藏着秘密。
时近中午,王爷的小厮传话说要单独与大公子秦放用午饭,秦瑶就很知趣的告辞离开。
从大公子住的秋思园到秦瑶住的春和园统共没有几步路,秦瑶没有盛装打扮身上没有累赘,是以来回都不用仆人抬着,自己走路。
她窝着一肚子火,一进春和园的大门,正好看到廿一就跪趴在门口艰难地擦着那几块铺地的青石。她假装没看见,一脚踩在廿一的手上。
廿一的双手在六天前被用过拶指之刑。所谓拶指是由五根圆木组成,各长七寸,径围各四分五厘,用绳子穿连小圆木套入手指,用力收紧绳子圆木就会紧夹手指,使人痛苦不堪。当时他虽然暗中运内力护着没有伤到经脉骨骼,可不敢明目张胆抗刑,由着双手都是破皮淤血。昨晚举蜡烛又被蜡油烫伤,今日他一早爬起来做粗活双手一直没闲着,伤口反复撕裂。
现在被秦瑶狠狠一踩,廿一疼得钻心,额上顿时冒出冷汗,身体颤抖,却又强忍着没有使力将手从秦瑶的鞋下抽出来。
秦瑶恶人先告状,沉着脸问道:“是什么东西搁着本小姐的脚?”
这种故意的欺负廿一从小到大受的都已经麻木了,虽然痛不过忍一忍就会过去,谁会闲极无聊一直踩着他的手呢,不怕脏了鞋底么?当然他也懂得要及时求饶,不要倔强硬撑,免得讨来更多苦头,于是他垂头卑微道:“对不起,下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秦瑶从没见过像廿一这种人,对于明显的欺凌戏弄明明懂得却毫不在意,就算当初二狗子那种胆小鬼,被欺负紧了也会争辩两句,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为何廿一是这种平淡反应?还主动讨打,他不怕疼么?
秦瑶想起了暖红和小秋说过的话,估计廿一多半从小受虐,皮肉痛楚早已麻木伤不到他。她若也学那些粗鲁的家丁一样对付廿一怕是没有什么用处。可她心头有气,不只是因为廿一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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