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钧快步进入院中,先向父亲姨娘问安,而后对文定侯说:“父亲,孩儿有话要对六弟说。”
文定侯摆手,开唱吧。
徐松钧行礼,随即转身面对徐篱山,沉声道:“六弟,此事是含烟做错了,二哥先向你赔罪。”说罢便躬身作揖。
徐篱山心中冷笑,连忙回礼,惊道:“二哥这是做什么?弟弟受不起。何况此事与二哥无关。”
“含烟是姨娘的丫头,此事姨娘确有疏忽管教、听信谗言的过错,该如何处置,任凭父亲定论,姨娘绝无二话,定诚心悔过。姨娘无心之过,让六弟的丫头受了委屈,是该道歉,可姨娘到底是长辈,若对晚辈低头,传出去让外人如何评论?为着侯府的名声,也为着不委屈六弟,就让二哥代姨娘向六弟赔罪吧。”说罢,徐松钧又是一拜,“还请六弟莫要因此同咱们生了嫌隙。”
徐篱山似笑非笑。
徐松均这几句话,既说李姨娘是无心小过,把处置大权交给了文定侯,表示“六弟啊,你怎么能越俎代庖,在父亲面前哇哇叫”,又塑造了自己“顾全大局、敬长友弟”的人设,还顺便拉踩了他几下,真是一个字没百搭。
此事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徐二是个稳重的孝子,可堪众任,而徐六不愧是从外头来的,举止失礼,不孝不悌,上不得台面。更要紧的是,为着侯府的名声,文定侯无论如何都得罚一罚这个不懂事的六儿子,徐篱山有理都成了没理。
“好二哥。”徐篱山怆然道,“真是字字诛心。”
不等徐松钧说话,他“噗通”一声跪在文定侯面前,把他爹都吓得后退了半步。
“你……”文定侯目光警惕,“老六,你想做什么?”
“父亲,儿子错了,二哥把儿子骂醒了。”徐篱山哑声道,“此事原本不是姨娘的授意,母亲常年在佛堂,不理俗事,府中杂事都要辛苦姨娘代为操持,姨娘哪里顾得过来?”
听徐篱山提起母亲,徐松钧暗道不好,这话若是传到侯夫人耳里,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他再抬眼一看,文定侯果然隐有不悦。
徐松钧垂眼,看来他这六弟,也并非表面那般鲁莽冲动。
“猗猗不过是个丫头,如何能与二哥、姨娘相提并论?儿子为了个下人与兄弟长辈置气,本就是罔顾人伦,在父亲面前大呼小叫,更是不孝,儿子德行不及二哥十分之一,不配做父亲的儿子。此次儿子回京,本就是为了给爷爷磕头上香,如今也该回了,再留在兰京,难免惹出什么笑话。”徐篱山俯首磕头,“父亲,撵不孝子走吧。”
这主意好!李姨娘心中一喜,立马就想要助徐篱山一臂之力,却见徐松钧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她心中不明,却很信任这个儿子,只好缄口。
“受了委屈就要离家,你这心眼是针尖做的!”文定侯甩袖负手,缓了缓才说,“你是汍澜院的主子,待下人们好,传出去别人不会说你半句不是,只会夸你仁德良善。丫头受了委屈,你想为她要个说法本也是情理之中,可你有话好好说嘛,何必非要闹这么一出?你是觉得你爹年老体弱,眼盲耳聋心瞎,不能替你做主了是不是?”
徐篱山慌忙抬头,“这等小事,儿子岂敢惊扰父亲清闲?”说罢又把头埋下去,语气低落,“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糊涂,儿子冲动。”
文定侯闻言叹了口气,“你从小离家,身边没有父母看顾管教,在安平城又野惯了,我求你稳重自持还不如求母猪上树!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此事也得赖我,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徐篱山忙道:“父亲别这么说,都是儿子的错!”
“你也十八了,再不好好管教,把你放回安平城,不知道要野成哪路泼猴!”文定侯说,“昨儿二殿下还与我提起你,说你虽然张扬爱玩,但也算少年心性,没什么不好,那日在四方山上更是拔得头筹,连皇后娘娘都问起你。”
李姨娘心里一跳,看向徐松钧,后者目光微沉,朝她摇了下头。
“安平城你是不能回了,安生在兰京待着,至于此事,”文定侯看了含烟一眼,“贱婢污蔑主子,肆意陷害,我侯府留不得,把她发卖了去。”
“是。”管家一挥手,身后的小厮便快速上前拽起含烟,想要将她拖出去。
含烟嘴不能言,只能在路过李姨娘时摇头恳求,见李姨娘侧目躲避,她便看向徐松均,对方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含烟呜呜恳求,眼看就要被拖远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挣脱小厮猛地扑到徐松均腿边,拽住了他的袍摆,含着血沫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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