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桡阳这边刚想移动脚步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等,却突然间有个长发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里间跑出来,手里举着件衣服,一边跑过来一边嘴里急促地说:“找到了,找到了,是中码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跑的急,还是地面太滑,女孩脚下一个没站稳,身子蓦然就向他这边栽了过来。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女孩在跌倒的瞬间拽住了他的衬衫。许桡阳伸手下意识地一托,就托住了女孩的胳膊。女孩惊慌失措地抬起头,许桡阳俯眼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张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销磨掉的脸。
他说不出面前这张脸带给他多大的震撼,也说不上她有多美,但是,他却明明白白在那一瞬间心口砰然动了一下。一张好年轻好年轻的脸,二十岁都可能不到的样子。
白皙的皮肤,细致的五官,尖尖的小下巴,眼光迷迷蒙蒙,惊慌而带着畏怯,长长的黑睫毛紧张地抖着,大眼睛黑白分明,小小的鼻头上全是汗珠,整张脸清清灵灵,未施一点脂粉,却美得动人,美得脱俗,美得与众不同,像被水浸泡的一棵水仙。
旁边的刘洋已经先声骂了那女孩一句:“宁可儿,你怎么总是这么毛手毛脚的?”骂完人,刘洋就满脸带笑地对着许桡阳说:“许少,对不起,宁可儿是新来的,她没规矩,没撞到你吧!”
宁可儿立即像触了电般地站好。看着一直盯着她看不说话的许桡阳,她的神色更紧张了,睫毛闪的更乱了,脸更加白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脸色黑的要命,连眼睛都是黑的。看着刘洋那一脸的谄媚,她就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好惹。
她紧张的手抖不知道放哪了,“对——对不起,我没有看到。”她垂下睫毛的同时看见许桡阳的衬衫有颗纽扣已经被她扯脱了线垂在那儿,她更加不安了,额头的汗更多了。
她半扬起睫毛怯怯地看着许桡阳,满脸的惶恐:“对不起,”她窘迫地说:“我帮你缝一下吧!”说完又觉得不妥,她扎撒着手,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她害怕的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许桡阳缓过神来了。怎么自己很可怕么?对方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他低头看了一眼耷拉在那的纽扣,再度扬眼看着宁可儿。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走了一圈,淡然地说了一句:“不用你缝,你可能也缝不好。”
宁可儿脸一红,扬起睫毛又看了他一眼。许桡阳的脸已经背过去,径直走向沙发的地方,好整以暇,面无表情地坐好。
旁边的邵佳佳上下锐利地瞄着宁可儿,随即把目光甩给刘洋,声调颇为不满地说:“怎么,你店里进新人不培训的么?”
刘洋赶紧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她转头板着脸吩咐宁可儿:“你不用在这了,你把佳佳小姐不要的衣服叠起来收好。”
于是,那几个胳膊上搭着衣服的女孩都纷纷把手里的衣服放到宁可儿的胳膊上,宁可儿就如遭特赦地将那些衣服一并抱到一边的桌子上一件件地叠起来。
室内安静了,邵佳佳以一个战胜公主的姿态得意洋洋地试衣服。一帮女孩叽叽喳喳,这边为邵佳佳服务,那边眼睛不时偷瞄着许桡阳。被看的人依然一脸的冷,看的人却心头痒痒。几个女孩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发着同一个声音,跳跃着同一个念头,不知道被这样的男人搂在怀里是什么滋味?
许桡阳趁这功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里,伸长了腿,面色冷峻地点着了一支烟。有女孩殷勤地过来递过一个临时烟盅。店里不允许吸烟,但是,许桡阳在这里是有特权的,不要说是他永远黑着的那张脸让人不敢说个不字,就是他那酷毙了表情都让人无法拒绝。
许桡阳在抽烟的时候,眼睛始终有意无意地扫着在那边一丝不苟叠着衣服的人。整个店里,只有她不说话,所有的女孩都在找借口到他面前晃上两眼,说上两句,只有那个叫宁可儿的女孩没说过一个字。除了撞上他的那个瞬间,她几乎一眼都没有对他看过来。
宁可儿,他吐着烟圈,嘴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兰博基尼重新拉风地驶上马路,显眼醒目地一路在众多车流里横冲直窜。身边的邵佳佳不断地说着话,笑脸盎然,莺声燕语,许桡阳一句也没听进去。那张小小的脸一直在眼前晃,干净,整洁,沁着露水的。怎么会有如此脱俗的一张脸?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双畏怯的大眼睛朦朦胧胧,几乎是水汪汪的。自己很吓人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桡阳,我们等会去哪吃饭?”邵佳佳说。这句话,许桡阳听见了。他转头看她了她一眼,重新把目光转回车窗前端,声音像敲在玻璃窗上的,咯着人的。“我约了人,你等会自己吃吧!”
邵佳佳不高兴了,满肚子憋的不痛快这回绷不住了。她大着嗓门喊起来,“许桡阳,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怎么也是你女朋友,你少拿对别人的脸子对我,我不爱看。”
兰博基尼戛然停止。许桡阳手伏在方向盘上,转头瞪着她。瞪了一会儿,他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包,眼睛死盯着邵佳佳的脸,手下却粗暴地把包打了开,从里面轻车熟路地抽出钱夹,直接掏出里面一摞信用卡,全部像撒花一样从她眼前撒下来。
他脸色发暗,眼珠发青地瞅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我刚刚在EM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我明明知道你惯用这一套,我没落你面,已经陪你演足了戏份。能不能换个戏码?老演一个路子,我都没激情了。怎么着?让许桡阳来付款,给你开车门,替你拎包,拿衣服特有面子特爽是吧!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本少爷没心情伺候你。我就是这种人,我天生就这张脸,你不愿意屈就就找老爷子投诉去,没这度量,耐不了寂寞不喜欢我这张脸就洗洗屁股,另找人,别在我这耗着了。”
“你,”邵佳佳气得哽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紧嘴唇,她瞪着他,他也扬起下巴直视着她。他们对峙了一会儿,她气呼呼地把身上的信用卡全部捡起来,直接扔进包里,拉开车门,抛下一句,“把东西给我送家去。”随即,头都不回,挺着高傲的头,潇洒地走人。
兰博基尼一秒钟都没停留,呼啸着带起一阵风,瞬间没了踪影。邵佳佳站在当地,冲着那跑远的一抹金黄,恨恨地跺了跺脚,嘴里咬牙骂:“许桡阳,你有种。”
下午的时候,许桡阳回了华泰。车门旁,一幢气派的办公大楼就是他的王国。整栋办公楼都是华泰的大本营。一路走过去,华泰三三两两的员工迎面过来,看见他们一贯黑脸的许总裁今天的气色比往常更黑,他们恭恭敬敬地喊人,慌里慌张地闪人。
许桡阳二十二岁从美国回来,单手打天下,没有凭借他父亲的四海集团,只靠炒股赚到的资金,和银行的几笔贷款拿了几块不显眼的地块。却因为建筑质量,布局的合理和价格的适中,小区的成熟配套而一举成为当年北京最畅销的楼盘。紧接着,趁热打铁,又打了几个漂亮仗,在楼市趋向低迷的北京房地产市场,很快声名鹊起。仅仅五年的时间,就在北京房地产开发商中小有了名气,真正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天下。
进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台上,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黄秘书冲他眯眯眼地一笑,低声说了一句:“邵小姐来了。”他的心口立即被什么堵住了。
他硬着身子推门进了办公室。邵佳佳正无比悠闲地背靠在办公桌上,望着落地窗。一边摆弄着左手指甲,一边侧着头用耳边夹着电话。不知和什么人煲着电话粥,快活的声音扬满了房间。
看许桡阳进来,邵佳佳迅速挂断了电话。转身过来,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仰头妩妩媚媚地看着他。“桡阳,丽莎让我们去美国呢!你有时间么?下个星期,我们一起过那边玩吧!你不是想要去看慕浩东么?”中午的事似乎被她翻过去了。有时候,许桡阳都不知道这个邵佳佳是真傻还是假傻,情绪反复的比他妈的电视转台还快。
许桡阳身子僵硬地从她手中脱出来,面无表情地坐到办公桌的后面,打开电脑,“我哪有时间?忙还忙不过来呢!”邵佳佳身子绕过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眼睛看着电脑屏面。“你不是有刘东,华严他们么?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动手?不过就是陪人吃饭,打打球罢了!”
许桡阳用鼻子哼了一声,“你想的真简单。”他不动声色地拉下她的手,“别动,没看我正忙着呢么!”电脑屏幕上是四海在香港上市的股票图表。他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点着了一支烟,眼睛深沉地盯着屏幕看。邵佳佳目光也跟过来看了两眼,嘴里不由自主地嘘了一声。“又低了两点。”
许桡阳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没事么?怎么这么闲着,不狂街了?不找你那些狐朋狗友三八了?”邵佳佳嗤嗤一笑,“去你的,你那几个才是狐朋狗友呢!”她懒懒洋洋地从他身上撤下来,绕过桌子,隔着办公桌坐下来,盯着许桡阳,“桡阳。”她媚眼如丝地瞅着他,“我今天上午去见了爷爷,爷爷说——”
她有意停顿了一下,等着他的反应。看对方一丝不苟地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进她的话。她的心里有点不满了。挺直了身子,她大着嗓门地说出来。“爷爷说,我们国庆节的时候就完婚。”
许桡阳这回听到了,捏着烟的手被烫了一下。他脸色一变,转过头来瞪着她。“结婚?”他皱起眉头,盯着她的脸盯了一会儿,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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