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对房东老太太说,“嬢嬢快开门,小康可能要想不开!”
老太太大惊失色,说了一句“造孽哦”,哆嗦着掏出钥匙。
严寻抢先一步,夺过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冲了进去。
江承衍第一个进去。
沈亭州扶着血压上升的老太太,跟着进了房间。
许殉缀在沈亭州身后,最后一个进入。
房门跟客厅的窗户都大开着,对冲的气流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康棋乔一条腿已经迈到了窗外,惊慌地看着冲进屋的人。
看到这幕,严寻厉声说,“下来!”
江承衍难得严肃,瞪向严寻,“你冲他喊什么!”
他转头对康棋乔,声音非常温柔,带着几分诱哄,“乔乔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一点都不好看,你这么爱美……”
寒风将康棋乔的围巾吹下一角,露出侧颈那片醒目的疤痕。
江承衍瞳仁收缩,上前的脚步跟着一顿。
康棋乔眼里一片水色,崩溃道:“你们别过来。”
江承衍举起双手,“我不过去,你别激动乔乔。”
受到刺激的老太太压根不听,快步走上前,恨铁不成钢——
“你给我下来!年纪轻轻的勒,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是这在造孽知道不,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地狱被人抽筋扒骨,进油锅上刀山的。”
康棋乔跨坐在窗户边沿,脖子上的围巾彻底吹走了,嘴唇不停发抖。
沈亭州摁住老太太,对情绪激动的康棋乔说,“你是不想看见他们吗?”
康棋乔没说话,眼眶盛满了泪水。
沈亭州继续说,“我让他们走行不行?”
康棋乔摇了一下头,绝望地说,“没用的,他们就是要我死。”
听到这话,严寻的心脏狠狠扯动了一下。
江承衍也焦躁地上前半步,“你怎么会这么想?”
康棋乔脸色苍白,“你们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们是怕我死了,没办法给黎漾移植肾脏。”
沈亭州震惊,骗人移植是犯法的!
江承衍忙说,“不移植了,重新给他找新的肾源,不用你的,快下来乔乔。”
康棋乔早已经不相信他们的话,开始交代自己的遗嘱。
“银行卡的密码,我给沈先生了,算是赔偿房东太太的损失。我查过资料,高空坠落
()肾脏不一定损坏(),如果没有坏(),你们就移到黎漾身上吧,算是我还欠他的。”
江承衍脸色骤变。
严寻压下翻涌的情绪,凝视着康棋乔的眼睛,轻声说,“没人要你的肾,下来。”
康棋乔含在眼眶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跟严寻认识这么久,对方很少用这样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尤其是结婚之后,严寻更是冷漠。
看着这样的严寻,康棋乔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想问,却始终没问出来的话——
“你为什么那天晚上让江承衍把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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