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有莘王庭。御熹与任仲虺端坐祭祀院,周围不见灯火,不见护卫宫女,陪伴二人的只有一座小庙,几根祭祀石柱。三面围墙,一面黑林,那林道路崎岖,树木茂盛,林路可通其它宫苑。林中养着各种奇兽,入夜便用绳拴于林木。
“仲虺,你为何要说我是生病被庸医骗钱?你是发了疯病吗?”
任仲虺揉了揉小腿,站起身走到御熹面前,摇头说。
“要不是本公子帮你扯谎,你焉能守住那20朋贝?不谢吾就罢了,还凶吾!”
“谢谢你啊!让我饥寒交迫,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吹冷风。”
“哇,你这小表情是怪本公子咯?本公子还陪你吹了大半夜冷风。再者,我哪知你每次见完巫医都需在祭坛过夜。”
两人坐在祭坛中央,小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唤。御熹拿出一串贝钱瞧了瞧又放回怀中。
“算了,好在20朋贝保下来了。你还是我邻居,你没发现每次我生病之后,王宫都会派马车把我接走吗?”
“看到了!吾以为是大王传召罢了。”
任仲虺揉了揉肚子,两人晚饭都没吃,就被送到这地方来。为何每次伊挚看完病,都要被送祭坛了?因为有莘王迷信,他觉得伊挚是福星,若是生了病,就是象征福气跑了,而这祭坛是祈福之地,让他来这是为了聚福。
“嘘!有声音。”
月高悬风寒凉,几只飞鸟滑过,枝头乱颤。任仲虺朝东边那黑树林看去,心生恐怖之意,后背汗毛竖起,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吾听闻,上古时,有莘祖拿活人祭祀。怕不是枉死者出来索命?”
御熹嘴角上扬,心生一计,她扯下自己的发绳,长发盖脸。趁任仲虺转身之时,伸手拍了拍任仲虺肩膀。
“吼!”
任仲虺刚回头,就被这披头散发之人,吓得摔倒在地,手捂胸膛。御熹掀开头发,捧腹大笑。任仲虺站起身,拍了拍灰尘,故作镇定,双手交叉于怀。
“汝这厮,吓得我险些出恭,不陪你!”
“好弟弟,我这不是无聊吗?对不起!有空我叫我爹做你最爱的炙野鸡。”
任仲虺听到炙野鸭三个字,眼睛发亮,咽了唾沫,表情一换,单手搭在伊挚肩。
“好了,反正你是我大哥,你说什么是什么。”
话音落,任仲虺撒开手,大步离开祭坛。
“你去哪啊?”
“饿了,给你带点宫中好食。”
“这是王宫,你不怕啊?”
任仲虺一回头,拍了拍胸膛,自豪的说道。
“天下之大,没我任仲虺胆大。”
任仲虺的背影逐渐被黑树林吞没。祭祀院远离后宫,夜里鲜少有人来,怕走水,所以夜里不让点火把。后半夜越发寒凉,御熹起身想去小庙避风。庙中不供奉任何神仙,只摆了一张木桌,节日时用来放牛羊,平时不放东西,一块粗麻编制的大桌布盖在其上。
“没有蜘蛛网,想来也是时常有人来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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