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过省城的大学,还去过京城的大学。都是因为自己不能再念书,心中有了念想,到了地方就想去看看。
就算自己不能读大学,以后他有儿子和闺女了,就努力培养闺女儿子读大学。
现在好了,他有媳妇了,都不用等闺女儿子努力,他媳妇就行。
宋凛冬心里憋着一股劲,只要她媳妇考上大学,他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媳妇供出学。
小夫妻俩头靠头身子贴着身子,难得聊得投机,竟然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林初夏谈兴正浓,宋凛冬却生了别样的心思。
宋凛冬看一眼手表,提醒小媳妇:“媳妇,八点了。”
林初夏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忙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那,我们睡觉吧。”
话音刚落,宋凛冬已经翻身压了上来,声音发黏:“媳妇,还疼吗?”
窗外的风声又起。
林初夏艰难地用双手抵住宋凛冬的胸口,小脸滚烫:“歇两天好不好,还有些疼。”
“那我轻点动。”
宋凛冬的手上有薄茧,从衣摆下钻进去,捏着腰窝的手滚烫糙人。
他将唇贴在林初夏的耳边吻着,一遍一遍,然后眉眼,再到唇,再落进肩窝,细细研磨一路向下。
宋凛冬想起有一年他跟车队去山区,山峦起伏,车在曲折蜿蜒的山道上前行。
一边是岩壁,一边是深渊。
同去的李刚和宋志刚吓得发抖,只有他觉得异常的兴奋。
有一种老子就算是死也无憾的兴奋感!
“宋凛冬……”
林初夏哑着嗓子喊,手虚扶在宋凛冬的脑袋上,想将他推开,又觉得手上酸软无力。
窗外,传来不知道谁家当妈的骂孩子的声音,影影绰绰听不太清。却能听出节奏分明,口语流畅,可见平日里没少骂,半天都不带歇气的。
林初夏想起自己的童年,父亲已经成了别人的父亲,母亲也成了别人的母亲。
别人上学放学有父母接送,她永远一个人,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在学校和回家的路上。
有一次下雨,她没带伞,看着同学被父母接走。
她等啊等,明知道等不到人,可是她还是希望父亲能从雨中迈着阔步走来。
抱起她,扛在肩头,父女俩一起顶伞跑进雨中。
可是,直到身边的同学走光了,她也没等到想等的人。
后来,她再也没有等过,因为她知道自己等不到雨中那一把伞。
也知道,自己等不到被人放在心底的疼爱。
“宋凛冬,你会对我好的是不是?”林初夏低喃出声。
“是。”
宋凛冬闷在被窝里喘声如雷,将怀里的嫩笋一层一层剥得干干净净。
他少年时候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母亲养大他和弟弟不易,他也自幼懂事。
再喜欢的东西也不贪心。
可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着了魔,一遍一遍要不够。
比喝了最烈的酒还上头。
见宋凛冬还要往下,林初夏慌得屈身去抱他的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宋凛冬的名字,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滑了下去……
这一夜,风吹起地面的残雪,打着旋奔向未知的远方。
楼下前夜被吹开的窗棂已经关严,楼上的大木床却吱吱嘎嘎响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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