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钟过去了,气氛逐渐变得僵硬,他们的心七上八下的,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分钟过后,村长动了,他收回酸胀的眼睛,有什么自他眼眶中滑落。
村民们呼吸一窒,周遭的空气都冷凝起来。
村长眨眨眼,他朝人群看去,目光涣散,没有实质,幽幽而苍老的声音传来。
“饥荒时饥饿的滋味儿,想必很多人还记忆犹新,印象深刻,那是啊!刻进骨子里,融入血液中,烙在灵魂里,永生永世难忘的啊!”
“呜呜呜……”
人群里,有人低声抽噎,有人以袖掩面,也有人无力的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
“如果啊!大伙儿实在不愿把粮食交出来,那就,自己好好收着吧,省着点吃,别霍霍完了……”村长的声音变了调,眼眶红红的。
“我们这些老家伙啊!也没几年活头了,只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好好儿的,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无病无灾,可是……”老村长一把抹掉脸上的泪。
“我也不废话了……”
“今天,叫大家过来的第三件事,是村里自明日起进入紧急状态,每家每户抽调一名壮劳力加入民兵队,扩大巡逻队伍。村民们以家庭为单位,到晒谷场学校地震……”
“老天爷唉,这地龙翻身(地震)了,俺们可咋活啊……”
突然,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手拍打着地面,双脚胡乱蹬着,到了她这年纪,经历的可不算少,按理说,该是看透生死了的。
但她是怕死吗?她是担心自己的后人啊!
有人听了,也是担忧难过,但还是强装镇定,“怕啥?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咱啊!该咋过还是咋过,该干活还是得干活!”
这看似安慰的话,却是最无奈的妥协。
在天灾面前,人类是那么渺小,不堪一击,如同蝼蚁。
公元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在荷–北省唐市发生了强度里氏7。8级地震。
这一天,成了许多人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噩梦。
这一天,牛、马、驴、猪、羊惊慌不安、不进厩、不进食、乱闹乱叫、打群架、挣断缰绳逃跑、蹬地、刨地、行走中突然惊跑。
鸡不进架、撞架、在架内闹、上树。
鸭、鹅白天不下水、晚上不进架、不吃食、紧跟主人、惊叫、高飞。
狗狂吠不休、哭泣、嗅地扒地、咬人、乱跑乱闹、叼着狗崽搬家。
猫惊慌不安、叼着猫崽搬家上树。
鱼成群漂浮、狂游、跳出水面,缸养的鱼乱跳,头尾碰出血,跳出缸外。
天上飞的,地面跑的,水中游的,铺天盖地,天空黑压压的,地面轰轰的声,井里的水突然喷出五米高。
地震来临的那一刻,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江河易道,天地变色。
人们的家园也在那一瞬间倒塌,成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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