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雪裹着睡袍从浴室蹦了出来。
雾气弥漫的镜面上有道模糊的影子,太恐怖了,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庄明野准备了吹风机,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顾庭雪朝后掏了掏,扣上睡袍的帽子,不让他得逞:“你刚刚去哪里了?”
这睡袍是西奥多买的,一家四口人手一件,属于顾庭雪的是兔子造型——帽子上两只雪白兔耳,后腰的位置还缀了团毛茸茸的兔尾巴。
在家里顾庭雪赌气不肯穿,现在想家,又翻出来套身上了。
垂落的兔耳朵挡视线,顾庭雪手动拨开,发现地上堆了只手提袋:“这是什么?”
是裴亿拿来的。庄明野没打开看,也不想打开。嘴巴比大脑更快地说:“盛垃圾的,一会顺路丢出去。”
顾庭雪悄悄打了个哈欠,含混道:“噢,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答应你的事,不会变。”庄明野顿了顿,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裴亿来过的事告诉他。
说吧,顾庭雪有知情权。于是庄明野张开嘴:“刚刚——”
得了吧,少在这装大度,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还嫌顾庭雪为他流的泪不够多么。说得对,于是庄明野又闭上嘴:“……”
“刚刚怎么了?”顾庭雪好奇地问。
“没什么。”庄明野定了定神,略带歉意地说,“处理了一点历史遗留问题,忘记提前和你打招呼了,抱歉。”
“很晚了,该休息了。”
“嗯。你现在要走了吗?”顾庭雪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他。
“不走。睡不着的话,我接着给你念书?”庄明野展开书页,翻到没念完的地方。
顾庭雪抱膝,下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间,眨眨眼:“那,睡着你就走了吗?”
庄明野“嗯”了声。
顾庭雪抿唇,默不作声勾住他一根手指。
庄明野又大方地塞了三根过去,反过来握住顾庭雪的。
房间里其他光源依序关闭,只留一盏床头灯。借着暖融融的橘黄色光线,庄明野念道:“thecloudstoodhumblyinacornerofthesky。themorningcrowneditwithsplendour。”
他念:“donotlingertogatherflowerstokeepthem,butwalkonforflowerswillkeepthemselvesbloomingallyourway。”
庄明野的声音低醇悦耳,读起英文尤其的好听。顾庭雪裹着被子,意识在庄明野不紧不慢、富有节律的念书声里逐渐昏沉,梦里没有扭曲的鬼影,没有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有的只是一片安然。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阳台,顾庭雪的手指动了动。
察觉到禁锢,顾庭雪翻了个身,脸颊抵在一样温暖坚硬的物件上蹭啊蹭,不情不愿地将眼睛拉开一条缝。
入目是一片光滑的布料,顾庭雪用自由的那只手戳了戳,困惑地发现这块布其实是坚韧且富有弹性的,像腹部的肌肉。
没一会儿,腹肌的主人说话了:“醒了?”
“唔……嗯……”应到一半,顾庭雪猛然睁眼,对上庄明野幽深的、带着淡淡疲倦的目光。
“你……”顾庭雪下意识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半路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你、你一晚上没睡啊?”
庄明野微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晃了一晃,嘴上说的却是:“临时有些工作需要处理,结束的时候太晚了,干脆靠在你这儿眯了会。”
昨晚庄明野是打算等顾庭雪睡着后走的,然而他稍一动弹,顾庭雪就皱起眉头,抓着他的手呢喃:“别走……”
庄明野明明可以轻松挣开,却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原地,手指轻轻触碰了他的脸颊:“嗯,不走。”
此时此刻,庄明野瞥了眼脸朝下埋进枕头里的人,捏捏他的指尖:“还怕么?”
“不,不怕了。”太阳都出来了。
温柔的浸润着笑意的嗓音引得顾庭雪抬头,连滚烫的脸颊都忘了挡。
他怔怔望着庄明野,抬手按上心口,新奇又迷茫地体会着那里的酸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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