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月前的那场朔方战役之后,他霍去邪便被朝廷的一纸文书给直接被贬到益州来了。
名为养伤,但实则却是被没收了朔方前军的兵权。
虽仍为四品武将,但眼下俨然散人一个。
但可知那一战,鞑靼率两万骑兵攻打万层峡,余下三军皆是被吓的噤若寒蝉,生怕被弯刀砍了脑袋,龟缩在大后方。
最后还是他仅率七千朔方部众,在朔方五凉一带死战击退那些草原蛮子,倘若没有他,那日鞑靼前军奔袭平路,后方几万敌军跟进,后果不堪设想。
但即便如此,事后被朝廷那些亲和派一番撺掇,说什么不按军令擅自行事,至使七千军士几尽覆灭,不仅未得半分军功,反倒是被割去一身职务。
试问如何不气?
刘定一边擦着霍去邪后背,一边淡笑:“呵呵,阴阳怪气的小子,莫要气了,待伤养好了定会让你再去战场。”
听这话,霍去邪双眸顿时一亮,望着身后这名秀气男子狐疑道:“太子有办法?”
刘定缓缓点头:“或许有办法。”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则宣纸卷,随后于霍去邪面前摊开。
宣纸上所写所画不是别物,正是那日陈慕在戚府所著的词画。
霍去邪本一武将,说不上学富五车,但生在这个文重武轻的时代,诗词书画自是了解。
待一眼瞧见这幅词画,一时也是被惊的眸子一皱。
片刻后这才问道:“画风出奇逼真极致,词也算是天下首等,何人所著?”
“来这边的时候,让巴郡太守之子割爱而来的。”
霍去邪不由白了刘定一眼,明抢就明抢,还劳什子割爱。
“听说那才子王子墨正在巴郡,若猜无错,当是出自她手吧。”
当论凭诗题情,凭笔作画,这王子墨的确厉害,即便是当今皇帝,对王子墨的情词诗画也是喜爱的很。
在霍去邪眼里,整个巴郡除了她之外,怕无人再能有此等才情了。
“不,此乃是夜郎城一名叫陈慕的人所画。”
听刘定否认,霍去邪顿生疑色,益州也就那么几个才子,思索半天却就是想不到这陈慕是何人。
能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句词,又怎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看了眼词画,霍去邪再次回到主题:“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跟我能不能再次领兵有什么关联?”
刘定收起画,再次拿起湿巾擦了起来。
“我父亲极喜这些词画,待我回长安把这个送给他,他一高兴,我再求上一求,应当有八成把握让你重新领兵。”
听到竟是这么个法子,霍去邪趴在石凳上沉吟良久,却不由苦笑开来。
笑的无声,笑堂堂帝王因文臣几句鼓动便能罢免自己兵权,眼下却又能凭一幅画换回兵权。
如此一想,只觉荒唐啊,不过不论如何,只要能再上前线就行,至少太子殿下还有几分明君气象。
老皇日渐体微,等他哪日登基,王朝或可中兴。
还有刚才那副词画,画功新奇卓绝,更甚那首词,意境萧索悲怆世间一绝,但却一直不曾听说过此人名讳。
估计是名隐于世间多年的高人,若能再次重返战场,也应当去拜访一下这名老前辈。
“太子殿下,你干嘛……”
却不知何时,刘定的从后背一直擦到了霍去邪后臀位置,就一直在那里搓啊搓。
本就眼含深意,当下被霍去邪给撞见了,不由尴尬看了眼自己的手:“呵呵,就……有些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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