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佩尔
当柯拉瑞这个绿眼睛的女孩被艾尼瓦尔带进屋,原本气氛热烈的晚宴瞬间冷却。艾尼瓦尔亲热的搂着穿戴华丽礼服与珠宝首饰的的加索女孩,仿若未觉般进入这间宴会厅,笑着从侍者的盘子里拿起一杯酒,高高扬起:各位,好久不见。
大家只能匆忙掩饰住自己的震惊,假装没有看见那双绿色的眼睛,继续维持着刚才的欢快。
奥德里奇从书房出来后便被告知他的小儿子已经回来,从秘书犹豫的眼神他猜到那个向来不省心的孩子再次做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只是当他亲眼看见艾尼瓦尔搂着一个加索女人调笑的时候,太阳穴的青筋仍不受控制的跳动。身为贵族的最后体面让他忍住大发雷霆,只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便匆匆从家里离开,前往军部。
宴会结束后,艾尼瓦尔搂着柯拉瑞的肩膀回了阔别已久的卧室。室内的暖气开的很大,虽然窗外正飘着雪花,但室内仿若夏天。昂贵的珠宝装饰在这具白皙的身体上更显魅力。艾尼瓦尔关上门,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着垂着头的柯拉瑞:比我想象中好一点啊。
柯拉瑞继续沉默着,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艾尼瓦尔也并不在乎她的反应,继续自言自语:还以为会直接当场把我这个不肖子赶出来呢。
他的话里没有提柯拉瑞,但柯拉瑞听出了他没说出口的意思:他以为会当场杀掉她这个加索人。她的性命只在众多人的一念之间。
艾尼瓦尔挥了挥手,柯拉瑞顺从的跨坐在他的腿上。艾尼瓦尔用手指摩挲着对方不住颤动的眼睫毛,用轻柔的声音说:柯拉瑞,我会记住你的,毕竟他停顿了一下: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呢。
也许是觉得这是俩人之间的最后一次,艾尼瓦尔彻底没有了任何顾及,等天色快亮的时候,他意犹未尽的起身,到浴室里清洗自己沾染了鲜血的身体。
这是柯拉瑞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连带着灵魂也一起经历着灼烧。在这种时刻,死亡反倒成了甘甜的恩赐。
艾尼瓦尔洗完澡后,柯拉瑞的身体已经缩的仿佛一只虾球,看起来真可怜。他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和肚子的疼痛比起来,被拽着头发拖在地上似乎不值一提,柯拉瑞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精力,感知着附近的环境。
看到白色的雪粒后,身体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她被裹着一层薄薄的白布拖了出去,像一个死人一样。
她听见别人交谈的声音。
这是什么?
夫人,昨晚掉进水里淹死的狗。
柯拉瑞下意识张嘴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柯拉瑞被继续拖拽着前行。大约是回光返照,在经过那位夫人的一瞬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僵硬的手指拉住对方垂至地面的绸缎裙摆
救救我
又回到了那栋燃烧的房子。她又从里面逃了出来,一抬眼便再次看见了那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哪怕已经焦黑,仍维持着向前爬的姿势,蜷缩的手指仍坚定的向着房子的方向抓去
他想冲进去救被藏在柜子里的妹妹。
调笑的声音再次传来
哈,里面的加索小孩居然真的能跑出来啊。
难怪这个加索人被烧成这样还要往里面跑呢。
你们谁要这个小孩吗?
脏兮兮的加索人,谁要啊。
她哥都死了,让她也烧死吧,一家人正好团聚了,哈哈哈。
要活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哪怕生不如死,哪怕只剩下痛苦,也要活下去。
玛佩尔用湿润柔软的布巾擦去了对方眼角渗出的泪水,她刚把布巾拿开,便对上了一双翠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痛哭过后的血丝。
玛佩尔将布巾放到一边,尽量使自己的语调柔和一些:我已经找医生包扎了你身上的伤口,放心,在我这里你很安全。
不知为何,这个人的声音给了柯拉瑞莫名的安全感,她来不及说一个字,意识便再次被黑暗夺走。
玛佩尔听到走廊处的脚步声后,叮嘱侍女几句后,走出去轻轻关上病房的门,正迎上大步走来的男人,他身上还穿着执行公务时所穿的深灰色大衣和靴子,整个人有种军人的肃穆感,但看到玛佩尔后,脸上显出了一抹完全相异的温柔笑容:玛佩尔,父亲那里我已经解释过了,没事了。
玛佩尔拘谨的握着手:欧恩,谢谢你,麻烦你了,这种事
玛佩尔,欧恩走到她面前:我是你的丈夫,你找我帮忙,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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