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压在她上方,随手从箱笼内翻出一团物什,不由分说的塞进她怀里。
察觉到身前的柔顺冰凉,忍冬愣怔片刻,定睛看了许久,才发现魏桓拿给她的是一匹未经裁剪的薄纱罗。
对忍冬而言,薄纱罗并不陌生,毕竟她初入王府时,被面前位高权重的王爷哄骗,以为自己只要讨得他欢欣,便能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
岂料魏桓接受了“讨好”,却食言而肥不讲信誉,半点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忍冬面红耳热,仿佛捧着烫手山芋,忙不迭的将薄纱罗扔到旁边,扫也不扫一眼。
魏桓像是在故意折磨她,拉长语调道:“陆大夫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穿过薄纱罗,何必忌讳此物?难不成是嫌弃杏黄太素,想以宝石珠翠点缀?”
魏桓每说一个字,忍冬面色便红一分,到了后来,不仅脸颊涨红,连细颈和耳廓都没能幸免,艳丽的似枝头莓果,引人采撷。
还不等忍冬出言反驳,外面突然传来云杉的声音:
“王爷、陆大夫,宿月溪来了。”
“把人拦住,不必理会。”
魏桓冷冷吩咐,直接坐在榻上,显然不打算放过忍冬。
“殿下且先等等,宿月溪来此,定是为了看一看药引,若是见不到我,她不会安心的。”
忍冬推搡着青年,嗓音不似平日那般温和,反倒透着一丝极浅的娇甜。
“她安不安心与本王何干,赐婚旨意已经赐下,即便宿氏仅剩下一口气,也要同三皇子完婚,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你没必要为他们操心劳神。”
魏桓的耐性虽然不差,但三皇子几次三番触及他的底线,先是伙同异族以卑鄙手段谋害,而后又放任宿氏对忍冬下手,他若是继续退让,只怕会被当成任人揉扁搓圆的废物。
“殿下的意思是,不再隐瞒你我的关系?”
魏桓轻轻颔首。
为了能让这妇人答应成婚,他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每天晚上瞧见她秾丽的侧颜,他恨不得立即将这桩婚事昭告天下,但碍于某些虫豸,他只能强行按捺住胸臆间的独占欲,一步步按照计划行事。
索性棋子已然入局,他再也不必约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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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还是觉得不太妥,她勉强直起身,还没等坐稳,便被再度压回榻上。
挣动间,那匹团起的薄纱罗忽的松散开来,影影绰绰覆盖在莹白的肩头,成功让魏桓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忍冬惊呼一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眼尾泛红,那股艳色仿佛入水的颜料,丝丝缕缕溢散开来,逐渐沾染了每一寸肌肤。
此时此刻,宿月溪站在别庄前,看着伫立附近的昂扬侍卫,她的心止不住的往下坠。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私宅,眼里可还有我大周的律法?”
身为麒麟卫的首领之一,徐献在邺城时从未被人这般呼来喝去过,他面色阴沉,三两步冲到宿月溪面前,嗤道:“徐某可不管这里是不是私宅,只知道我家夫人住在此处,自是要好生看守,免得被一些莫名其妙的货色叨扰。”
宿月溪又气又急,眼眶泛红,冲着带来的侍卫说道:“你们快去报官,把这些歹人擒住,免得他们兴风作浪、欺压百姓。”
“欺压百姓不敢当,毕竟我家主子没有把活人当成药引的癖好。”
宿月溪愕然的瞪大双眼,她张了张口,半晌才艰涩地道:“你这奴才,胡说些什么!”
她边呵斥,边吩咐奴仆冲进别庄,可惜与身经百战的麒麟卫相比,宣威侯府的仆从一个个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很快便躺倒在地不断哀嚎。
宿月溪踉跄着往后退,她怕自己步了陆忍冬的后尘,被这些陌生的恶徒擒住。
回到马车后,她掀开车帘,不死心的问:“你家夫人是谁?”
想起王爷的吩咐,徐献也没有隐瞒,“自然是宿小姐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宿月溪面上血色全无,她就知道这桩婚事不会那么顺利,毕竟三皇子即将问鼎皇位,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角力,但无论陆忍冬的丈夫是谁,她都不容许备好的“药引”被人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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