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忍冬刚踏进医馆,便看见了坐在堂屋内的延神医,以及不知所措的药童。
药童名叫吴雁宜,本是城内乞讨的孤儿,先前忍冬救了她一命,小丫头知恩图报,经常进山碰运气,采来的药材尽数送到医馆,也不收银钱。
忍冬见吴雁宜是个有天赋的,索性将人带回医馆,一方面可以让这孩子免去颠沛流离之苦,另一方面也能传授她医术,无论学多学少,都足以糊口。
吴雁宜快步冲到忍冬跟前,压低声音道:“陆大夫,半个时辰前,这位老先生便进了医馆,他既不看诊,也不买药,该不会是特地来找麻烦的吧?”
吴雁宜乞讨时吃过不少苦头,性子颇为怯弱,好在她过了生辰才满十二岁,好生教导一番,应当也能改过来。
即使延神医是魏桓派来的,忍冬依旧敬佩他的本领,也不打算浪费他的医术。
她揉了揉吴雁宜的脑袋,温声道:“这位是延神医,从今日起便留在医馆坐诊,有什么不懂之处,记得向延神医请教。”
吴雁宜点了点头,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拉着忍冬走到角落,从袖笼中取出一封信,递到忍冬面前。
“日前有人把这封信送到医馆,让我交给您。”
忍冬将信封接过,指尖抚过封口处早已凝结的蜡油,在云杉进门前将信收入怀里,直到晌午房内无人时,她才拿起剪刀,将里面薄薄的纸页取了出来。
瞥见纸上的字迹,忍冬不由愣怔,她做梦也没想到闻俭还会送信过来,据魏桓所说,因闻朴开罪了郑家,为了保全他的性命,闻家五口早已搬离了邺城,那他送信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忍冬飞快地浏览一遍,原本透着些许粉晕的面颊霎时间失去血色。
信上的内容荒谬又可笑,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分明是乞丐侵犯了她,而魏桓身为镇南王,又怎会沦落到那等狼狈不堪的境地?
忍冬很想将这一切当作闻俭拙劣的计谋,可她越想,便越是心惊肉跳。
那名乞丐身中剧毒,几次险死还生,而魏桓体内也有同样的毒性,只不过程度没有乞丐严重罢了。
且因毒性流经四肢百骸的缘故,乞丐濒死时面颊肿胀,浑身皮肉呈现出一种可怖的淤紫色,随着毒性消解,才慢慢恢复如常。
可在闻俭的提议下,她乞丐的头脸涂抹了消肿止痛的药粉,又用白布层层覆盖住面庞,因此从未见过他的真容,自然也分辨不出他和魏桓的相似之处。
忍冬思绪如乱麻一般,她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为了不让魏桓发现这封信,她将信纸撕碎,直接扔进炭盆中,眼见着火舌吞噬了所有的字迹,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到实处。
魏桓进门时恰好嗅闻到这股浅淡的焦味,他面色未变,抬脚走到忍冬面前,高大身躯紧贴着那抹柔细娇影,强将她按在自己腿上。
忍冬怕他在医馆胡闹,伸手推搡着青年,可还没推几下,便被那人轻而易举的压制住所有反抗。
“再乱动,后果自负。”魏桓附在她耳边,不怀好意的威胁着。
忍冬知晓魏桓从不说笑,他对她的威胁逼迫全是真的,即使这个男人此时尚未用出过激的手段,但她却不认为魏桓能忍多久。
他不喜旁人忤逆,而她一再筹谋逃离的行为,显然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只不过魏桓看不起她,不认为她有能耐逃出邺城,才会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一切,像是在看一只囚于困笼中的猎物。
忍冬浑身僵硬,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儿,她终于明白,何谓如坐针毡。
对她而言,魏桓像是无穷无尽的深渊,她恨不得立即与他划清界限,却碍于镇南王府的权势难以如愿,只能被男人缚在原地。
忍冬颓然的闭上双眼,那张秾丽柔美的脸上没有分毫情动,微蹙的眉,抿紧的唇,苍白的面,无一不在显现她对他的抗拒。
魏桓对这妇人的欲念虽说深浓,却不意味着他会在这种防备的情态下与其敦伦。
如此凌弱,与那些欺压妇孺的恶霸有何区别?
魏桓强忍怒意,揽住忍冬的肩,将她带到对面的藤椅上,“今日都做了什么?”
忍冬不知青年为何突然转了性,她松了口气,道:“上午一直在给病患看诊,还和延神医探讨了几道方子。”
魏桓没做声,深且沉的眸光先是在忍冬身上徘徊片刻,而后又落在了屋内的炭盆处。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忍冬慌的不行,在验明真相前,她不敢让魏桓发现闻俭送来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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