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行说:“那当然,你的任务是按时把人派来,其他的我也管不了。”
老公公就是不信,偌大个城市会找不出一个姿色好一点的女孩子,只要出了钱,就是拉上一个车皮也不会很困难。晚宴开始,老公公不见小姐,问余正行,小姐呢?余正行叫他别急,人家小姐一听说要接待老外,总要洗个澡,打扮打扮,抹个口红,洒点香水。
酒过三巡,老公公等不及了,又向余正行要人,余正行正要拨手机,包厢服务小姐开门带进一娇美女子。这女子进门就问:“哪位是余总?”
余正行听了声音差点没昏过去——来人竟是思思本人!只见她穿一件无袖高领衫,深红的底子,白色的花儿,衬着两条浑圆的手臂可以做公众的精神食粮;下身是超短黑皮裙,一双美腿更是让人容易产生望尘莫及之绝望;她还背了一只红色小皮包——这包的位置及膝,因为流行,所以不至于会使人误以为只有臂长过膝的刘备才有资格用——包带斜挎胸前,有意识地使双乳的位置前突,增加了无穷的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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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3)
余正行双腿软得无力站起,欲说“我就是”,却发现声带早已自行了断,干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相比之下,老公公就见多识广,他瞪大了双眼,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嘴里发出叽哩哇啦的响声,举着两只惨白的枯手躬着身快步上来就要将眼前的小女子捉住,生怕晚到一步会被一旁的太郎火辣辣的目光将她顷刻逼成一团热气烟飞散去。不料这小女子快步躲向余正行身后,惊恐地说:“余总,你没弄错吧,这哪是什么老外呀,纯粹是小日本鬼子嘛!”
余正行见思思向他身后躲了,这才回过神来,急中生智不曾认识似地对她说:“你这位小姐会不会说话?谁说小日本鬼子就不是老外了?再说,人家现在已经不是日本鬼子了,他们是我的日本客户,是贵客,是为了发展我国的外贸事业做贡献来了,要尊重人家你懂不懂——”对站在门口正尴尬的老公公——“Sorry,Sorry,不好意思,这女孩子不懂事,我看还是给你换一个。”老公公忙说不用不用,他就喜欢这样爽快的女孩子,说着搬来一把椅子,准备把思思安排在自己身边。
思思并不领情,只顾自己骂人:“鬼子就是鬼子嘛,要不是鬼子,当年怎能侵略我大中华,蹂躏咱女同胞!还有你——”她又指着余正行——“简直愧为男人,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当汉奸!”边说边要走人。
这时候老公公的身手比谁都快,早张开双臂像捕鸟的网一样守在门口。看那架式,思思要硬闯出去,只怕会被老公公逮个正着。
余正行没料到思思表现得如此夸张,怕到最后收不了场,便对老公公说,让她走吧,我们再另找一个。老公公不肯,说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又如此憎恨日本人,无疑使他非常伤心;他希望自己能在不久的将来当上日本的国家级领导人,然后在一个公开的场合向中国人民道歉。不过现在他只希望能与这位美丽的小姐交个朋友。老公公流露出一脸真诚,几个大幅度鞠躬,似乎已是日本政府向中国人民正式道歉的雏形。余正行趁机开导,“劝”思思不要拘泥于历史小节,而要顾全改革开放的大局,为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作贡献。
思思“很不情愿”地在余正行身边的椅子上坐了,嘴角滑过一丝胜利的微笑。服务小姐上过餐具,问喝什么饮料,思思“余怒”未消,要喝啤酒。老公公高兴道:“哇,酒量一定不错!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称呼你呀?”思思轻蔑地说:“本小姐的姓名从不告诉日本人,不过今天你是余总的客人,就叫我思思好了。”
老公公讨好地说:“没想到思思小姐年纪轻轻,会如此憎恨日本人。其实,日本人民和中国人民还是很友好的啰。据我所知,日本文化源于中国。唐朝的时候我们日本人多次派使节来中国学习工艺之技、安邦之典,鉴真东渡传来佛文化……要说中国人是日本人的师傅真一点也不夸张。”
思思反驳道:“中国师傅也没教日本徒弟来中国蹂躏妇女,再说,教出些欺师灭祖的徒子徒孙,做师傅的并不光彩。”老公公就说:“言重,言重。”思思又接着说:“我听说日本这个民族崇尚武士道精神,也就是崇拜强权,追溯起来是媚强欺弱的民族心理作祟。中国唐朝时能称世界强国,日本人就屁颠屁颠地来讨好,不惜向唐称臣朝贡,领取赏赐;宋朝国力衰弱,就不朝宋朝天子而向辽国称臣。二战以后,日本人对美国百依百顺,连日本天皇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给麦克阿瑟请早安;一旦羽毛丰满,又看不起人家,一本书《日本人说不》就是对美国人的,又要大肆收购美国公司;后来出了问题,就又装起孙子来,跟美国人一起搞什么‘他妈的’(TMD——导弹防御系统),想想都让人恶心。”
在一旁没有发言权的潘幼君看着思思发愣,他没想到一个烟花女子还有这水平,开始还担心这漂亮的小女子口没遮拦,得罪客人坏他生意,此时却已听得入神,这些东西不但在学校不曾学过,也从没人这么系统地给他概括,只恨不好当着日本客人面前佩服。余正行只知思思上过中专,不料对历史知识的掌握却在自己之上,要不是注意力主要放在提防她言语过分上,早拍手叫好了。老公公更是目瞪口呆,心想,如果中国的妓女都有这个水平,他的大和民族的自豪感就丢得没地方找了,无论他如何看中国,如何东奔西走逍遥,今后就难有过去那么好的感觉,仿佛这些年在中国都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的来去,穿一件皇帝新装,自我感觉好得经不起三岁毛孩的眼睛。好在日本人有他心理上的过人之处,光着身子在大街上坐着也不害臊,反而更瞪大双眼注视过路的女人叫别人脸红,于是就哈哈大笑,说:“思思小姐见解独特,敢怒敢言,不愧为女中豪杰,今天能与小姐幸会,不枉做一回男人啊!骂得好,骂得好!”说着站起身道,“为了表示我的敬意,思思小姐能否给我一个面子,我们干了这一杯?”余正行见老公公没有不高兴,又怕思思不给这个面子,也起身说:“桥本先生和太郎先生都是我们的客人,对中国很友好,思思小姐虽是初次见面,但是一个很直爽的年轻朋友。大家今天能有缘在一起喝酒聊天非常难得,我提议还是大家一起干杯!”思思经不住为中日人民的友好干杯的诱导,随大家一起喝了一杯。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第三杯,余正行怕思思力不胜酒又不好明说,劝她多吃菜。老公公和太郎二人就争着敬酒,满口说是为了中日友谊,私下两人用日本话商量,一定要把这漂亮妞灌醉,否则怕带不回房间。思思虽在来前吃了解酒的药,喝了几杯酒发现全不顶事,担心这药里有诈,一不留神就觉得到了该控制的时候,于是,她积极地说话发议论,拉长喝酒的间歇,考验药效的有无,也随老公公大谈日本人的友好,譬如一友好就偷了中国的景泰蓝制作工艺,一友好又偷了宣纸制作的工艺,再友好下去又不知要偷什么了。老公公辩护说,日本人还有许多许多人是支持中国搞四化建设的,如丰田车的广告,“愿为中国四个现代化作贡献”等等。思思马上反驳,说这广告词原本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丰田车”,整个一副经济侵略者的口气。老公公又说,日本给中国的贷款也帮中国发展了“很多的科技”。思思就说,这些小钱怕不够还当年掠夺去中国财富的利息,何况还要还;再说了,对日本没好处的事又何必耿耿于怀地去做,说不定还是为日本人当年在中国撒下那么多种子,留下那么多孤儿……说到这儿,思思突然不说了,她发现今天自己说多了,一些不问来由的想法都作了子弹发射出去,却只打在了一个小日本商人的身上,太浪费资源。她收住话站起来礼节性地说:“桥本先生,但愿您是个正直的日本人。如果是,就请再干一杯。”老公公不愿放弃做一个正直日本人的机会,更不愿放弃与美人对饮的乐趣,欣然又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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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4)
酒足饭饱之后,便到了散席时间。老公公心知今晚要带走思思小姐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又不愿早早让思思小姐离开自己的视线,提出一起去大堂喝茶。思思想借机回去,征求余正行意见。余正行好久不见思思,这一相见倒也不想她此时就走,说,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太郎听不懂中国话,一晚上看这位漂亮女子不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是怒目圆睁的神态,时而一言不发,时而又高谈阔论,好像与老公公打得火热,连主人也少有机会说话,自己则更像是被抛弃的一堆肉,晾在一边慢慢发臭。他能听懂茶,但他对茶从不感兴趣,提出要上楼去客房休息。老公公高兴地一挥手,只当他是个多余的人,任他自去。潘幼君还有要紧的事等他去公司加班,也告辞先走一步。
茶源于中国,因为太平民化,固而不像日本人有功夫去讲究,更没有谁跪着给你沏茶。沏第一道茶还有人伺候,接下来就给一个茶壶,让客人们自斟自饮。老公公有意要表现如何精于茶道,可惜没有道具,就对余正行和思思说,有机会去日本,他一定请大家享受一下日本的茶文化,然后大谈特谈日本人的茶道。说着说着就底气不足,总结道,茶是好东西,因为来自中国。然后又老牛反刍似的,把刚才饭桌上的话题又翻出来,对思思说,中国人确实能称得日本人的师傅,但徒弟在许多方面超过师傅也是正常的。思思反映极快,张口就给老公公讲了中国的一个典故,大意是,徒弟向师傅学射箭,直至也能像师傅一样百步穿杨,便想杀了师傅做天下第一,后来师傅告诉他,天下第一还大有人在,于是徒弟跋山涉水,学到了只用弓不用箭就能射下大雁的射数绝学。言下之意,徒弟在技艺上超过师傅不难,难的是在人品上超过师傅。余正行十分赞同思思的看法。老公公问这典故的名字,思思告知说这典故叫“不射之射”。老公公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领悟似地两眼发亮。他做梦也没想到,此一生活了六十多岁,去过十几个国家,见过无数世面,今天无意中竟然在一个小女子处领悟到了男人性修炼的最高境界。“不射之射”,真妙不可言,看来他这个日本人的师傅也在中国。此时,他专注着思思,心里想着他的不射之射,嘴上说:“思思小姐,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么美丽而又聪明的女孩子,今天遇上也不枉此生。哎,我想,我要是个中国的小伙子该多好!没办法,我是个日本的糟老头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后要做个好人,做一个正人君子。你说呢,思思小姐?”思思起初对老公公的变化有些感动,就随便用一个典故来加强说话的份量,此时见他目光里仍有淫波,就应答说:“桥本先生,我还从没遇到这么快就变好的坏人,除非你本来就不坏。在某种场合里好人和坏人没有什么标准,你也不必非要做什么正人君子。有时候正人君子在另一部分人眼里就是假正经,活着很累,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不做也罢。”老公公大笑,直呼“妙,妙,实在妙!”余正行隐约觉着老公公占了思思的便宜,但思思的一番话确让他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个女孩子之口。此时的思思与他前两次接触的思思完全地判若两人,俨然一个经霜傲雪、大义凛然的女丈夫;她辩论时那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敏捷及锐利,不由得他不暗暗地折服。
三人正谈着,余正行的手机叫了,接听不一会儿就对老公公说:“坏了,太郎先生被搞到派出所了。”老公公不信,刚才明明是去了客房,怎么会在派出所,会不会搞错人了呢?三人急忙上楼去客房察看,果然不在。老公公急得团团转,一边骂这位昏了头的小伙计,一边又叫余正行快想办法。思思说:“或许我有办法。余大哥,我们还是让桥本先生在房间里等着,咱俩去看了弄清情况再说吧。”余正行知道,此时到派出所捞人身上带着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太郎是老外,兴许会区别对待;到那种地方老公公不便同去,也不可能让思思这只小羊羔陪老公公这头大灰狼,只有委曲他在客房里待着听消息,自己开车带思思去了派出所。路上,余正行问思思刚才说的“有办法”是真是假。思思说她在市公安局有认识的人,或许有点办法,但又说不到万不得已,不愿麻烦人家。余正行听思思的口气,估计一定是个“大家伙”,这种小事情是不屑办的。
太郎去的地方实在不好,那是个只有两把四脚座椅三张蚱蜢小榻的小洗头店,属于正在清理一类,这节骨眼儿上被从此地挖出来,就是当地人也有口莫辩,更何况他太郎先生人生地不熟的,出门没带护照,又不会讲中国话,既便会说也是这几天刚从潘幼君地方学来的“你好我好洗头敲背”之类,进去没多久便被有资格检查的人逮个正着,三下两下被扭上车送到所里,等拿钱来赎人。幸好太郎先生身上有余正行的名片,有关人员按名片“索骥”,找到了他在中国的“临时监护人”。
当派出所同志知道太郎是正儿八经的老外时,他的小腹已在混乱中被人踢了一脚。据说他如果当时讲英语或法语或德语哪怕西班牙语都有可能避免这小小的不幸。他会讲英语,但一着急满口出来的是日语,人家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或干脆当是发育不全的当地土话。罚款不能免,所不同的是这钱不是罚老外,而是罚这老外在中国的临时监护人,谁叫你没管好被监护人呢?余正行为了免除一笔数目不小的罚款,就对派出所同志讲故事说,这也难怪,据说很久以前潘金莲和西门庆并没有毒死武大郎,而是潘金莲念一日夫妻之恩将他捆在一块门板上从河里放生入海。不久,大郎被漂到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身上捆着的绳也被海水冲开,为了记住这地方,他就叫此地为“冲绳”。接着又驾门板漂,结果到了一个有许多土人的地方,他就住下来,继续以卖烧饼为生,为了记住他的居住地,他管此地叫“大阪”。比起当地土人,大郎多少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又当起先生教人识字。可惜大郎没进过学堂,认不了多少字,又是个大舌头,口齿不清,所以教出来的学生都只会写一些偏旁,而且读起来甚是难听。土人学到文明,就要推举大郎作首领并成立国家。国旗好办,大郎卖烧饼的幌子就现成可用。国名就难取。大郎心里还恨潘金莲,做梦都想再日她一回,因此,国名里第一个字就要“日”;再想自己幸有门板救生,而门板又是木材楔就,就在木字下穿一根小棍儿,放在“日”的后头,于是国名也有了。臣民们不能没有名字,于是太郎次郎取过去。不信?余正行问警察同志:“谁听说日本人敢取名叫‘大郎’的?因为那是他们的祖宗!”说过笑话,余正行问是否可领人。一位小警员笑过后对他领导说,既然是大郎的子民,罚款就免了吧。一位上年纪的警察对余正行严肃地说,以后可别让日本人出来瞎闯,又分不出是不是老外,真出了事情可不好办。
第二十章(5)
太郎见来领他的是余正行和思思小姐,自嘲地向俩人做了个鬼脸。一到宾馆,鬼脸就被老公公左右开弓打了两个巴掌,留下十根红白相间的指印,还被骂是猪,竟不打招呼,单独行动,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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