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远心中一骇,这玉娘子身法好快!心中不但是骇,而且怒.踏洪门,走中官,不但是大胆,简直是期人。口中声:“未必!”脚踩“苍虚漂渺步”,人影巳杏,并食中二指,夹锐风,直戳玉娘子身后“灵台xue”,玉娘子一手抓空,心中惊怒,这少年书生的身形太快,太奇,果真非常身手,闻风知警,滑步翻身,候伸玉手,并食中二指.直扣肖承远手背,肖承远微沉,翻掌化指为拿,捉玉腕,玉娘子玉臂候晃,原式不动,变扣为拿,直指“命门xue”,肖承远心头一震,左脚—滑,向右横跨六尺,玉娘子格格轻笑,香风微飘,如影附形,跟踪扑到.招式不变,径裁“命门xue”,肖承远惊然而惊,始知玉娘子招式的是诡异迅捷,果非易与,忙不迭飘身暴退。玉娘子这一出手,喜煞旁立刘,华、吴、姜四男,急坏了春、夏、秋、冬四婢,她们可是很清楚那玉娘子的武功手段,虽见这少年书生也出手身法招式神妙,但是年纪轻,功力浅,岂是敌手。芳心急,更惊,暗思量,如何才能救得他?其实,凭肖承远的武学,虽功力尚差,只要玉娘子不施展两种神功,胜虽不能,败确未必,但初出江湖,阅历不够,临敌经验更差,一上来,玉娘子就制了先机,哪得不出手即行遇险,骇得四婢更是花容失色。肖承远飘身暴退,玉娘子正要跟踪扑上,陡闻一声娇呼:“娘!”接着,香风微讽,春云已飞身纵出,横身拦在玉娘子身前,娇声说道:“娘!您且请退,一个小书生,怎能劳您亲自动手,还是让春儿,代您收拾了他罢。”玉娘子见她跃出,便点头笑道:“小心,可别伤看了他。”说罢,还斜眼了肖承远一眼,原来她虽是含怒出手.心底却不忍伤他.当然,这全是心中的淫念作祟.其实,她就是肯伤人.焉能容易。春云闻言,心中明白玉娘子用意,立即娇声应诺,娇躯一扭,翻身面向肖承远,娇声说道:“你这小相公,有多大功力,敢与我娘为敌,辜负我娘一片好意,还不乖乖的听话,跟着我们回去,保不会亏待了你。”说着,一双秀目,凝视着肖承远,不停地挤眉眨眼示意,她意思是要肖承远不要再动手,听话跟她们走,然后再设法救他。肖承远见春云,生得眉清目秀,品貌端正,很是慧质,但他生性敦厚诚朴,且又与她从不相识,哪里会明白她的鬼主意,也不会想到,见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向他挤眉眨眼,还以为她和玉娘子—样,有其主必有其婢,心中不禁有气,暗道:“看其外貌颇为端正,不像淫恶之人,谁知只是空具其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猛然星目—睁,喝道:“丫头也敢饶舌,真不识羞,你小爷岂是你们儿句话就能吓得住的。”春云被骂,立刻粉面通红,同时,芳心更暗急,叱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心里虽是这么想,眼前情势不能不动手,遂一声娇叱道:“你真不识抬举!”晃身形,跨左脚.走偏锋,翻玉掌,欺身进招,肖承远刚才一时大意,几为玉娘子所乘,见春云出招迅捷。哪还再敢大意,身形猛错.三十六大擒拿手.双手这切带拿.迎向春云—双玉掌。春云小心进招.本为情势版逼.就是肖承远不避不短.也不会伤他。何况玉娘子嘱咐.当更不会伤他.—见他出手过招迅捷浚厉、可也不敢大意.连忙晃身避招还攻。春云武功虽得自玉娘子亲传,但又怎是肖承远敌手,十数招过去,已感不支,冬梅一见春云招式渐慢,就一声娇喝道:“春姐莫慌,小妹前来助你!”喝声末完,娇躯一晃,已跃身扑入,双战肖承远,肖承远微微一声冷笑,掌法一变,回旋天罡掌已施展出来,玉娘子成名江湖数十年,领袖黑风帮,岂有不识这掌法来历,口中一声轻“咬!”面露惊异之色,心念微动暗道:“银髯叟隐迹九华山麓,从未闻此老收有传人,只闻身边有一男一女两小孩,据说系老儿族中的孙儿,宅这书生年龄相差太远,然细看这书生武学,身法招式神妙,除这套回旋天罡掌外,其他皆不相同,显非老儿传人,而且看样子,这书生武功,尚不只此,只是究系何人门下?”春云.冬梅,二女双斗肖承远,这回旋天罡掌,威力岂同小可,二十招将近,二女己渐呈败象,夏荷、秋菊,二女见状,立即同声娇叱,双双扑上加入,一时间,钗光鬃影,八只玉掌翻飞,此起彼落,衣抉飘飘,像四只穿花蝴蝶,分四方将肖承远圈住。四女年纪虽小,一身诡异武功,已得玉娘子十之七八.她们虽不会伤害肖承远,但年轻人,心性总是好胜,又见这书牛武功的确高深,一时斗得性起,竟尽展所学,全力施为。回旋天罡掌的威力虽大,但四女这一全力施为,联手合击,声势岂同小可,要不是藉着“苍虚漂渺步”,神妙变化莫测万端,恐怕早就落了败啦。四女这—联手合力施为,肖承远也不禁暗暗心惊,玉娘子身边四婢,尚具如此功力,足见这女魔头委实不可轻视,顿时斗志立增,倏地一声长啸,声如龙吟,啸声方落,肖承远掌法已然突变,刹那间,只见掌影如山,掌风呼呼,似骤雨,似狂蹦,四面八方,均是掌影,势若排山倒海,不但声威惊人,且招式古怪神奇,如迅雷,若闪电,简直的不可思议,无法捉摸。这一来,直看得玉娘子凤眉紧凑,双目精芒灼灼,神色凝重,满脸现露着岂只是惊,而且是奇,凭她的武学,渊深的见识,竟看不懂这是什么掌法?有诺大的威力!旁立刘、华、吴、姜四人更不用说啦,他们不但是看得直了眼,发了呆,而且张了口,结了舌,浑忘了身立何地。原来肖承远已施展出师傅“大干掌”,四女怎能撑得住,这种威力奇大的绝学掌法,末上十招,四女已是险象环生,发发可危,玉娘子正欲晃身扑上,喝退四女,忽见四女,倏地八掌齐出,猛攻一招,已飘身疾退丈余,再看时,长剑已各出鞘,俏生生的分四面站立,心知四女要使用自己苦心,研创的“四合风云”剑法,因此也就止势俏立,凝神静观。肖承远这时已暗暗察觉四女均是—般儿慧质天生,葱人怜爱,相貌具皆端正,绝无丝毫邪恶之气,并且还同时发觉,四女虽联手合击,手底似甚留情,有时招出半途,不等自己接招,更非被迫,即自行撤回。这一发觉,心底立刻改变了对四女的观感,因此手底就留了情,不然,这大干掌下,四女岂能那么轻易迟身。四女这一亮剑,肖承远心底不禁一怔,暗道:“这四个丫头在捣的什么鬼?……”
肖承远心念也不过刚动,便听春云抱剑娇声说道:“小相公,我们四人刚才已经领教过掌法,的确高明,我们不敌,不过我们四人还练有一套‘四合风云’剑法,意欲在小相公兵刃下再领教一番。”说罢,抱剑俏立,注目凝视。肖承远一见春云说话温文有礼,完全改变先前那种挤眉眨眼的动作,遂朗声一笑说道:“四位姑娘既这等说,小生焉敢不遵,只是小生素无援带兵刃习惯,怀中只有折扇一把,说不得只好凭这把扇子领教四位姑娘的剑法了。”说着,已从怀中摸出折扇摇了摇,岳然峙立,气定神闲,儒衫飘飘,这哪里像是在临阵对敌,简直是个俊俏书生,手执玉扇,吟风颂月的样子嘛!这书生好狂,竟敢只凭一把折扇与四剑过招,不只是狂妄,大胆,简直瞧不起人。四女心中不禁有气,暗道:“你纵然身怀绝世武学,我们‘四合风云’剑法,威势岂闻小可,怎能轻视。”春云一声娇喝道:“相公,你要小心了!”话落,左手—领剑诀,右手一震剑身,四支长剑,分向左、右、前.后,四面攻到,这是四合风云剑法的出手招,“四手登科”,接着是“万花献佛”,“乌云四合”,“春风秋雨”。肖承远见这四合风云剑法,威势果然不凡,一声长啸,倏地展开绝学,“万物归宗”扇招,“风卷残云”,“驾飞风舞”,“拨云见日”,“神出鬼没”。这一搭上手,四女这才知道,这少年书生手上的一把折扇,别看是一把扇子,实有出奇惊人的威力,四台风云剑法,虽然不同凡响,但要想胜过这折扇实在困难。玉娘子越看越入神,心中越奇,想不到这书生年纪惩轻,竟具有这等身手,功力,人品又是那么俊逸,英挺,真是越看越爱,越爱,就心神不定,奇念丛生……葛然,她想起这少年书生.手中使的是一把玉扇,心中顿时掠过一个意念,口中不禁自语道:“书生、玉扇、玉扇;书生……”脑子里立刻现出四十年前的一幕;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婆婆,和一个少女,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严奴娇,那老婆婆便是她的师父。耳畔响起了她师父临终遗言,那枯涩而颤抖的声音:“娇儿,为师一身武学,已全部传授给你了,为师死后,你得要好好苦练那两种神功,练好之后,就去找那玉扇书生,替为师的报仇!”“师父,徒儿—定遵命,替您老人家报仇!”
“好孩子。”—只下瘪枯瘦的手,抚摸着严奴娇的秀发“记着呵!替为师的报仇!……”
严奴娇哭得像个用人儿似的,呸咽看道:“师父,您老人家请放心.徒儿—定记着。”
师父死后,严奴娇就从关外蛮荒地区,进入中原,—面勤练神功,一面寻访她师父的仇人——个使用描金玉扇兵刃的中年书生,晃眼四十多年,她在江湖上闻出了名儿,领袖着黑风帮,始终没寻访看玉扇书生,认为他早就死了。事隔四十多年,这笔仇恨,已渐渐在她的记忆中淡忘,今夜—见这把玉扇,这才使她猛然忆起。举目当今武林,除了那没找寻着的玉扇书生外,还没见过用折扇为兵刃的人,何况肖承远用的又是一把玉扇,不是玉扇书生的传人,又是谁,既然有小的,老的当然还在.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吗!“师父呵!师父,娇儿今夜要替您老人家报仇了。”只见她倏地凤目圆睁,神光暴射,粉面铁青,杀机顿现,再也不是先前那种媚眼玉面的样子,沉声喝道:“春儿四人退开。”四女闻喝,立即齐身暴退,起先她们还以为玉娘子见她们久战书生不下,才欲亲自动手,这会子四女心中已然明白,这书生年纪虽轻,实身怀绝世奇学,玉娘子亲自动手若不施展神功恐怕亦不易取胜。及至退身一看玉娘子神情全然不对,她们自小就随在玉娘子身边,还从没看见玉娘子这般暴怒,四人心头同时一楞,知道玉娘子动了真火,不禁又替肖承远担上了心。四女刚退,玉娘子已晃身跃到肖承远身前八尺站立,怒喝道:“小鬼速说实话,你是不是玉扇书生门下?”肖承远闻问,不由—怔,想不到这玉娘子严奴娇真还见识渊博,恩帅隐迹荒山未履江湖巳数十年,难为她还能记得,居然认出自己来历,恍朗声—笑,说道:“是便怎样?不是又怎样?”玉娘子哈哈大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那手中的玉扇.不正是当年老鬼使用之物么。”
肖承远剑眉按地一挑,朗声喝道:“淫妇住口.凭你也敢出口骂我恩师。”
玉娘子又是—声哈哈大笑道:“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老鬼门下,我找了他四十多年没找到他.还以为他死了呢,想不到他还在人间,还教出了你这么个徒弟,看来我师父的这笔仇是有地方可报了。”说着,忽又一声哈哈大笑,说道:“小鬼,我本来不想杀依,并且还喜欢你,淮教你是那老鬼的徒弟,所以,我只好狠一狠心肠,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找你那老鬼师父算账,替我师父报仇了。”玉娘子说得简直比唱的还好听,好像肖承远就是她咀上肉,掌上鱼一样的,只要她一举手之间,马上就得毙命当场。肖承远听她左一句老鬼,右一句老鬼,早就胸中怒火如焚,后又见她自吹自唱,不但没有把他放在眼下,连恩师好像也经不起她—击,心中不禁气如雷发,猛然一声断喝道:“淫妇,休逞口舌之能,且接我一招试试。”霍地错腕扬掌,一招“雷电交加”,运八成功力拍出,卷起一股疾劲狂踞,直向玉娘子胸前推到,玉娘子一声暴喝,立即拍出—掌相迎,两掌中途相接,“砰”然一声巨响,只震得肖承远身形连晃,玉娘子一条臂膀也震得发了麻,肖承远剑眉候扬,又一声喝道:“再接我这一掌看!”话出掌发,双臂一圈一吐,一招“星月交辉”,掌夹强烈狂随拍出,校前威力更见凌厉,这一掌他是用上了十成劲。玉如子银牙—咬,连忙功行双臂,双掌猛然推出,“砰”的—声大震过处,玉娘子蹬、蹬、蹬,震退五步,方拿桩站稳,肖承远亦被震退三步。这—来,双方心中都各自有数,功力不相上下。要知肖承远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可不敢稍稍大意,何况这回含愤出手,心中已不再稍存容让,竟施展出绝世奇学,“苍虚三十六式”里的后段“弯苍十二掌”,这种旷古绝学.威力岂是等闲,错非是玉娘子,换一个人恐怕早就被震得五腑离位,命毙当场了。原来这“苍虚三十六式”,共分前、中、后三段.前段为剑法,中段为鞭法,后段为掌法,每段均十二式,每式分三招,共三十六招,譬系苍虚上人,历数十年苦心,依弯苍星象及武林各门派武学精华汇合研创而成。两人二次对掌,均已试出对方功力,立时四拿翻飞,各展生平所学,一个是身怀旷世绝学,未来武林领袖,一个是满身诡异绝技,黑风帮首领,煞时间,只听得掌风呼呼声响,狂晓四扫;掌影纵横,稍触即分,旁立男女诸人,只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眨眼,已是五十余招,双方势均力敌,旗鼓相当,难分上下,忽听玉娘子一声长啸飘身猛退丈余,向四女喝道:“尔等四人,与我速按方位列阵侍候。”四女一听,知道玉娘子要施展“魔杏慑魂神功”,不禁心中目喊:“要糟!”可又不敢违背,无奈何只得掣剑出鞘,腾身各奔方位,四女身形也不过刚腾起,陡闻一声娇叱,疾如星丸泻地,由树梢纵落一条人影,单臂—挥,立有一股强烈无比的劲风,扑向四女,硬将四女纵起的娇躯震得连连跟舱后退。来人身形一现,玉娘子,肖承远均不禁—呆!
第 三 章
且说黑风帮主玉娘子严奴娇,与小侠肖承远,各凭真艺实学,激斗五十余合后,这才知道小侠武功的高深,只这点年纪,就有如此功力,他师傅玉扇书生的武学如何,胜败难测,可想而知,难怪当年师父那高功力,会败在玉扇书生手下,负伤数载,终因不治丧命。
看他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武学又神奥莫测,这样打下去,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而且是否能胜,还真的难说,若果不施展神功实无必胜把握,可是两种神功施展起来,损耗元气太甚,因此两种神功,自练成至今,还从没有对敌施展。但今天为了报师仇,再说凭自己数十年功力,若果这个小娃儿都制不住,且还有手下两家香主、舵主在旁,未来还有何脸见人?还能领袖群雄掌理黑风帮吗?
书既至此,也说不得了,拼着损耗元气、也得要将小鬼置于此地!她这一发狠心,口中银牙一咬.霍地双掌—翻猛吐.推出—招“敲钟击鼓”.夹雷霞万钧之势攻向肖小侠,以攻为退,借势飘身暴退丈外。肖承远见她才不过打了五十多招,末露败象快攻忽退,心中不禁一怔。不知道她要捣什么鬼?忽听她吩咐四婢列阵侍候.神情严肃.心头刚觉一凛,四婢已腾身跃起,陡闻娇叱,一条人影电射而落,单臂一挥,一股极强的劲风卷出、立将四婢刚腾起的娇躯,硬行阻住,震得跟舱后退连连,来人功力好大!
微风讽然,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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